疑心這是東宮一黨的謀劃,想通過公主太傅一事拉攏他手下的臣子。
而除了保皇派和東宮一派之外,剩下的便是四皇子黨。
「容家是北謝第一世家,是少有的中立派,容太傅在朝中聲譽很好。」
世人皆贊他是少有的清潤公子,腹有才華又低斂謙遜。
聽得謝明則如此說,謝明蘊頓時又想起御花園裡容淮安的一番話。
近些天謝明則為這件事沒少奔波,既然能找到了平日和東宮少有交集的容淮安身上,想來……已經是他能找到最合適的人選了。
謝明蘊目光落在謝明則有些疲憊的面容上,心裡糾結了片刻,若無其事地笑了一聲。
她總不能讓謝明則堂堂太子總為她這點小事奔波。
「原來如此,妹妹也覺得容太傅很好。」
再折騰下去萬一惹了別的風波就得不償失了,何況她自然不可能承認自己不想和容淮安同檐相處。
畢竟在外人眼中,她這個公主,只和容太傅有過「一面之緣。」
她搖頭沒再提換太傅的事,與謝明則話別了兩句將人送走。
前廳只剩下她一個人,謝明蘊一張明艷漂亮的小臉又皺在了一起。
她苦惱地嘆了口氣,伸手撥弄著腰間掛的玉佩。
事到如今,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總之容淮安還管著城東之事,短時間內需要找人交接,也不是三兩日的事情。
她還是能再過兩天清閒躲避的日子的。
時間過了晚上,上京又下起了雪,厚厚地堆了好幾層,皇帝連夜傳了一幫子大臣入宮,戌時過後,臣子們烏壓壓地從前殿裡走出來。
繼而皇帝下了旨。
聖旨言明蘊公主初回宮中,帝後二人甚為思念,決定多留女兒一兩年承歡膝下,另擇太傅容淮安,入公主府教公主四書五經與四藝。
聖旨下達,皇帝又馬不停蹄地修書給了南湖,言朕膝下僅剩適齡的女兒如今尚且不能和親,若南湖理解他思女之心,便將此事容後再議,但若依然想與北謝聯姻結好,北謝自當從宗親中擇最優秀的郡主前往和親。
消息傳到四皇子府,謝明哲當場就砸了一屋子的瓷器,目光陰鷙。
「難怪那天本殿能在御花園遇到容淮安入宮,謝明則為了自己的妹妹還真是費盡心思。」
他大手緊握在身側,眼神更冷酷。
同樣是和親,同樣是妹妹,憑什麼他的妹妹就得死,謝明則的妹妹好端端地留在宮裡,還能免受千里奔波的苦難?
世上沒有這麼多的好事,他謝明哲也不允許東宮兩兄妹好過了去。
想到這,謝明哲冷笑一聲,抬手喊來了一旁的下人。
*
謝明蘊一直等到聖旨和修書都送了出去,才算真正鬆了口氣,大半個月緊繃的神經一松,她這晚沒點薰香,難得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還沒到辰時,謝明蘊尚在睡夢中,就聽見門邊一陣低語聲將她吵醒。
「公主還沒起?
那我在此稍候片刻,勞煩嬤嬤去叫公主起身。」
聲音離得遠,她一時睡意朦朧,也沒聽清楚是誰的音,往外瞧了一眼,天色依然昏暗著,連太陽都沒升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