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柴筝拐着阮临霜来漠北后,就将这赊仇县的运作模式倾囊相授,刚开始还以物易物,后来两人逐渐狡诈,端着阮临霜未来太子妃的架子,空口套了许多情报
反正这白来的东西已经作为枷锁套上了,心上膈应就不用,岂不浪费且吃亏?
恶人自有恶人磨,谁能想到这两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竟然心这么黑?
我记得我第一次跟您做生意的时候就说过,我虽然是未来的太子妃,但这个位置我却并不想要,是莫掌柜您口口声声,说什么来着?阮临霜缓缓哦?了一声,似恍然大悟,您说,这太子妃我要也是我的,不要也是我的,以后大靖江山都得敬我为后,非要显忠心,跟我做了这笔买卖,而今反悔,未免有损名声。
阮临霜冷冷淡淡一番话,说得那富商莫掌柜脸上无光。
===第55章 第 55 章===
莫掌柜全名莫千里, 在这赊仇县里还有个诨名叫做莫狐狸,跟人做生意从来没有吃过亏,而对方付出的代价通常是看着小, 往后面一扯, 却能扯出更大的利益交换,虽有赌博的成分, 但莫狐狸是只赢不输的那一方。
不过此时莫千里只能干笑两声,之前确实是我判断错误, 不过做生意的, 当然懂愿赌服输的道理, 已经结清的单子, 我不会再同姑娘计较, 只是眼前这还没结的单子, 就需要你换个筹码了。
我虽然不是大靖的太子妃, 但与柴家的交情不错,父亲又是当朝宰辅, 莫掌柜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
阮临霜抬手, 将写有曲牌的竹笺递给旁边伺候的小姑娘,过一会儿房中的琴声就变了,奏上了一曲鸿雁凌云弹琴的姑娘技艺不行,单纯靠着娴熟,还是会错几个音。
这首曲子是柴小将军谱得, 柴筝十三岁惊才绝艳,还丝毫不介意与下九流的行当挂钩,别说青楼里谱曲子,就是大街上卖挽联的事柴筝都做过。
边塞之地经常死人,挽联卖得很快, 加上柴筝字体潇洒隽永,口碑很好,棺材铺的老板还曾想招揽她,被柴筝拒绝后懊恼了许久。
这个棺材铺的老板就是莫千里,柴筝借卖挽联的契机与他搭上了线,从此莫掌柜就成了冤大头。
莫千里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情报的价值,他的指节扣在纸张的背面,神情有些洋洋得意。
我记得姑娘刚来赊仇县买卖情报时,感兴趣的无非两样,一样是北厥,这个好理解,另一样是先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再怎么缺德,也是大靖子民,冒犯天颜很容易落个诛九族的下场。
你的意思是,这两张纸下面有一张就是关于先帝的?阮临霜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兴致缺缺。
莫千里将声音压低了,不仅是关于先帝,还牵扯到了当今圣上。
随着他的话音,阮临霜的心往下沉,沉入无底的深渊,琴声里沉默了许久,莫千里在这片沉默里意识到这东西对阮临霜来说确实重要,以至于这奸商里的小祖宗一时掂量不出代价。
莫千里还没得意完,就看见阮临霜忽然站起来要走。
什么意思,这生意不做啦?莫千里都规划好了要狠敲一笔竹杠,眼见着冤大头一言不合就要离席,他这情报又是量身定制的,就算想卖给别人,也得有下家敢买才行啊。
皇家的事,向来会落一个不可说,阮临霜回过身,扇口抵在眼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莫千里,你还牵扯了当今圣上,如此重罪我可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
莫千里脸色突变,拉得有些阴沉,阮姑娘,做人可别过河拆桥,这情报可是你先向我买的,若泄露出去,就算我落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以当今圣上的多疑,您也讨不着好。
说着,莫千里又恢复了那种得意,在下是个下九流的商人,四海为家什么都不怕,但姑娘可是荣华富贵在身,全家都被朝廷拴着,我输得起,姑娘可输不起。
是吗?阮临霜轻飘飘回了一句,如果是我报官来抓你呢?
恶人先告状,既显了阮临霜对天子对朝廷的忠心,又可将莫千里之后的所有招认,污蔑成栽赃,不过是一个身犯大罪的人对检举者的恨意罢了。
莫千里再次认定了阮临霜是奸商里的祖宗。
斗不过就只能认输,莫千里叹了口气:行了,这份情报我不需要姑娘付出任何代价,算是我送给你的。
这东西关乎性命,莫千里当然不会出去乱说,而这房中除了他两,都是些耳朵有问题的聋子
赊仇县就是这么个地方,你不管谈什么伤天害理的生意,都有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
柴筝虽然早就来了青楼却没急着进去,而是往房门上一靠,两指盘玩着从信纸中抽出来的薄铁片。
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别人谈生意时,除非接到邀请,否则就是不速之客,散布在赊仇县所有的情报网都会将破坏规矩的人列进驱逐名单,而这样的人通常只有两个下场,永远消失或拿钱买自己的命。
阮临霜推门出来时柴筝没有受惊,她往门里看了一眼,瞧见一个又做了亏本生意,正捶胸顿足的莫千里时,眉眼一缓,笑了起来。
她将头往阮临霜的肩膀上一架,开口问:你用什么做了交换?我看莫掌柜的脸都快气青了。
我用一卦换得。阮临霜的手一捻,将莫千里给她的两张纸条塞给柴筝,趁柴筝低头查看内容时,阮临霜又道,我让他今晚来县北客栈,可以插队让夭夭给他算上一卦。
夭夭身上的禁术已经多年不再发作,当年请商先生施以援手时,他曾提出一个要求,希望夭夭留在赊仇县上,每年为他占一支卦,也可以接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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