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顾朔风睡了四天三夜,精神头还足得很,非拉着他自制纸牌,要跟他玩纸牌!
黄三爷强打精神陪她裁纸做纸牌,开始还栽头困得不行,酒劲儿过去也跟着精神了,两人玩接竹竿玩了老半天,又玩抽老鬼,还玩七鬼二五三,最后玩跑得快,总之能想到的玩法几乎都玩了个遍。
输的人蘸着面糊贴纸条,黄三爷是雀神,却不是牌神,他平时不大玩这种的,一夜下来,贴得满脸都是,脖子耳朵下巴颏都满了,看牌都挡眼,还得吹着点儿纸条才行。
反观顾朔风,也就贴了三五条,还是贴在手背的。
黄三爷起先很不满:凭什么我贴脸上你贴手上?
顾朔风四两拨千斤:我的手都比你的脸白。
黄三爷:好气,却又无法反驳。
鸡叫了三遍,要是搁夏天,这会儿天早就亮了,可如今夜长天短,外头还黑漆漆一片,只是天空隐约泛了点儿灰,想亮还没亮。
黄三爷抽了大小鬼四个二,激动得两眼放光,刚想肆意潇洒随便出牌连番轰炸,却见顾朔风突然秀目一凛,转身拉了灯绳!
屋里瞬间一片漆黑。
黄三爷以为她想耍赖,刚想吆喝,却听院外隐约传来汽车声,车声停在了院门前,随即便是开车门声,脚步声,有人走到了院门前。
黄三爷正揣测谁来了,顾朔风已拽着黄三爷一个旋身推到了床上。
黄三爷大惊失色,生怕自己晚节不保,刚想质问你干什么,就被呲啦呲啦粗暴地揪纸条给痛扭曲了脸。
你,你轻着点!嘶!你是女的吗你?你能不能别这么粗鲁?!
粘了一晚上的浆糊,早粘牢靠了,猛揭能不疼吗?
尤其有些浆糊还连着头发沾着胡子,揪一下而动全身,疼得黄三爷个大老爷们龇牙咧嘴,还得顾着面子不敢真喊疼。
黄三爷下意识躲着,你别动,让我来!
你太慢了。
你看你猴急的!我快点儿还不成?!
娄胜翻墙进来开了院门,又撬了屋门,许轻岚一路走到内室前,正听到这一番对话。
顾朔风的话音落下之后,再没人说话,只剩下悉悉索索咯咯吱吱,难以形容的声音,夹杂着黄三爷偶尔的一声难以抑制地抽喘声,还有顾朔风沉促的呼吸。
许轻岚突然觉得手臂有千斤重,举起来又放下了,转身往回走,娄胜在一旁愁眉苦脸,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担忧地望着自家大小姐。
许轻岚走了半步又顿住,微狭的眸子映着窗外隐约的灯光,翻涌着滔天暗潮。
她突然回身猛地推开门!
哐当一声门响,吓得黄三爷手一抖,满手的纸条撒了一床。
咔哒,灯拉亮了,娄胜拉的,屋内瞬间一片明亮。
许轻岚看着压在被子上的顾朔风,被子下是脸上都是浆糊印儿的黄三爷。
顾朔风闻声回头,一脸惊讶,大小姐?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虽然是隔着被子压的,虽然事实也不像她之前听到的那样,虽然
可许轻岚还是窝了一肚子的火,伤口抽痛着,痛得她的眼眶隐隐胀热,连心仿佛都跟着扭曲。
她并不理顾朔风,只对黄三爷冷冷道:滚!
识时务者为俊杰,黄三爷推开顾朔风就下了床,原本还想抱个拳告个别,见娄胜直冲他使眼色,当机立断侧身就绕过他们出了屋。
许轻岚一眨不眨望着顾朔风,冲娄胜道:你也出去。
娄胜转身也出去,还顺手帮她们关了门。
许轻岚在门口站了半天,她不过来,顾朔风也不过去,就那么斜在床头摆弄着撕下来那些纸条,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许轻岚攥了攥冰白的指尖,最终还是妥协地走了过去。
你赢了,我来了。
顾朔风抬眸瞄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
大小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许轻岚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翻涌的暗潮有些明显。
哪只手?
什么?
你是用哪只手扇的黄起涛?
这问题有点儿跳脱,顾朔风漫不经心举起右手,就这只。
许轻岚一把抓过她的手腕,不等顾朔风反应过来,低头就是一口!
嘶!你干什么?!你属狗啊?!
咬得不重,却也不轻,足以让顾朔风倒吸了口凉气。
以后不要再随便摸别人,我不喜欢。
顾朔风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女主到底伤的是身子还是脑子?那是摸吗?!
你自己不都说了?那是扇耳光!扇!才不是什么摸!你别说那么恶心行吗?
都一样,只是比较重的摸。
顾朔风无语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为了彰显你高高在上大小姐的优越感?
不是。许轻岚垂下眼帘,片刻又抬起,诚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那我拜托你可以吗?以后不要
不要再随便抛下我。
不要再随便碰别人。
顾朔风冷嗤:你可以相亲结婚,我却得为你守贞,这是什么道理?你这是打算让我立个贞节牌坊怎么的?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轻岚垂眸望着顾朔风手上那深陷的牙印儿,上牙在手掌,下牙在手背,没出血,却有些重,一个个牙坑都是浓沉的紫黑色。
许轻岚微蹙着细秀的眉,有些后悔咬得重了,温柔地一个牙坑一个牙坑舔过,仿佛这样就能不痛了。
顾朔风被她弄得手痒,下意识缩了下,就这一下,不知戳了许轻岚哪根肺管子,她突然收紧了手,攥得她手腕生疼。
玩儿够了就跟我回家。
玩儿?顾朔风冷笑一声,我一个歌女,有什么资格陪您这么尊贵的大小姐玩?
许轻岚抿唇望着她,我知道你在气我相亲的事,那只是权宜之计,我不会和你之外任何人结婚。
别,千万别!这我不就成你们冯家的罪人了吗?我可担不起。
你别这样说话行吗?
怎样说话?大小姐听惯了好听的,听不来实话是吧?
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我不会和其他任何人结婚。
顾朔风嘲讽地摇了摇头,大小姐不觉得你这喜欢来的太突兀了吗?别跟我说失去了才发现非我不可,之前你可是一直否认对我有兴趣的。
不是,我
不等许轻岚说完,顾朔风探手勾住了她的脖子,懒洋洋的像是没睡醒的猫儿,嫣红的唇丰润性感,勾着蛊惑人心的弧度。
不是?那就是感兴趣咯?光说不练假把式,你得证明给我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