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看著背對他的李陵姮,微微勾了勾唇。
以前魏昭不習慣房裡有其他人,後來多了李陵姮後,他又養成了在李陵姮之後入睡的習慣。結果今天房裡的蠟燭滅掉很久了,房裡翻身聲始終不絕。
「睡不著?」
萬籟俱寂之時,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把李陵姮嚇了一跳。待反應過來是魏昭後,她心裡頓時生出一絲愧疚。
「抱歉,我是不是吵到你了。你睡吧,我馬上也睡了。」
「沒什麼。倒是你,心裡在想什麼,翻來覆去都睡不著。」黑暗中的魏昭,毫無顧忌地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他說著關心的話,臉上卻沒有半點擔憂的樣子,有的只是一片淡漠。
李陵姮擔心的,正是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但一來,這件事她不是很好啟齒,二來,她不想讓魏昭擔心,因此搪塞道:「我在想給阿父阿母送什麼年禮。」
這話是真是假,魏暄一清二楚。但他沒有戳穿,而是順著這個話題安慰了她幾句。等李陵姮的呼吸逐漸變得勻稱平緩之後,魏昭也閉上了眼。
李陵姮所擔心的,左不過那麼一件事。
第二日,書房裡,魏昭吩咐完部下正事,忽然朝楊廷之開口道:「我記得你手下有個女護衛,和王妃宮裡的馮媼乾女兒關係不錯。」
楊廷之聽得一頭霧水,郎主記性太好的壞處就在於,很多時候他提到的東西,他們這些做部下的完全不記得。
雖然不記得是不是有這回事,但郎主說有,肯定就是有。楊廷之點點頭,「郎君想要做什麼?」
年關將近,魏暄今年很可能回來過年。他要的,就是讓阿母出面,想辦法把魏暄留在鄴城,讓他別回來。
楊廷之點頭,出門的時候正好和進來的俞期擦肩而過。俞期手裡捧著一個木案,上面蓋了塊薄布,楊廷之透過薄布,一眼就看到那裡面裝了厚厚一層珍珠寶石。
馮媼剛從乾女兒那裡回來,就看到王妃拿著手中的信,面色發沉。
「王妃,這是大郎的回信嗎?」
馮王妃點點頭,面色有些難看。「大郎這封信寫得非常老實。他沒有半點牽扯到李陵姮身上。」反而把所有事都歸到他自己身上。她對長子了解很清楚,若不是動了真心,他不會在信里處處護著李陵姮。
馮王妃自言自語,「這可如何是好?」若只是看中美色還沒什麼關係,就怕大郎動了真心。
馮媼想起自己剛從乾女兒那裡聽到的話,朝馮王妃進言道:「王妃,不如今年讓大郎不要回來了。」
馮王妃聽了,臉上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才朝馮媼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她沒有自己去信讓魏暄今年過年不要回來,而是找了個藉口讓魏崢出面,把魏暄留在鄴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