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姮是不是想要新首飾了,你想要宮裡打的,還是去宮外銀樓挑?這樣吧,我讓太府寺送一批新首飾過來,過幾日再帶你去宮外銀樓逛一逛。」魏昭語氣爽快,十分財大氣粗。
「別鬧!我是真的在問你這個問題。」李陵姮揮開他捏著自己耳垂的手,皺著眉不快道。
見李陵姮看上去有些生氣了,魏昭急忙哄道:「是我不好。我這就說。」他知道李陵姮不是想要新首飾,只是他想送李陵姮珠寶首飾了而已。
魏昭一邊把玩著李陵姮腰間的佩囊,一邊不甚在意地說道:「如果是我,我會直接把步搖毀了。」
李陵姮眼中閃過訝色,顯然沒想到魏昭的答案居然會是這樣的。但仔細一想,又覺得這其實挺符合他性子的。
面對患得患失,大多數人會想辦法從「得」入手,偏偏魏昭本性狠辣陰鷙,寧肯直接毀掉。
魏昭低沉的笑聲在李陵姮耳旁響起。
「阿姮,你不會以為我說的是真的吧。」魏昭捏了捏李陵姮的手,輕笑道。
李陵姮也微笑起來。
魏昭想了想,重新回答:「換做是我,大概會想辦法保護這支步搖吧。」
然而兩人心知肚明,魏昭之前的答案才是他心裡真正想的。
那若是患得患失的對象是人呢?李陵姮張口想要追問,又絕了這份心。一旦她這樣問,魏昭肯定就能猜到她真正想說的是什麼。
她原先想從魏昭那裡試探出法子,現在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一時之間,李陵姮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打消魏昭心裡的不安。正好沒多久,又到了立春日,魏昭要帶人行籍田禮以及迎春,李陵姮也只能暫時把這件事放在心裡。
原本籍田禮不需皇后參加,但魏昭做事有些隨性,這回他便打算帶李陵姮一起去。
齋戒三日後,終於到了立春。
這日一大早,李陵姮換上鞠衣,與魏昭一同前往城外南郊,文武百官隨行。
今日魏昭要做的有兩件事,籍田與迎春。到達南郊後,他將酒撒在田地里,行完祭祀大典,扶著犁尾三推三返。諸位王公大臣也緊隨其後,執耒推返。
籍田之後是迎春。
等一切做完,太陽已經偏西。
魏昭扶著李陵姮登上牛車,在她耳旁輕聲道:「餓了嗎?」為了整個籍田和迎春,他們中午都未曾用餐。這一天唯一入口的,只有行完籍田禮後分食的三牲。但三牲味道不佳,他注意到李陵姮只象徵性地嘗了一口。
李陵姮搖頭。
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掩,魏昭輕輕捏了捏李陵姮的掌心,「待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李陵姮看向魏昭,卻見他對自己眨了眨眼,嘴角帶笑,一副保密的模樣。李陵姮難得見到魏昭如此「輕佻」的樣子,抿嘴輕笑了下,點了點頭。
回城的隊伍浩浩蕩蕩地朝城裡駛去,李陵姮坐在牛車中,一會兒想到魏昭白日裡犁田的模樣,一會兒又想到他剛剛對自己眨眼笑的樣子,眼梢眉角都帶著情不自禁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