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應了一聲,他此刻其實精力充沛,但出於不想讓李陵姮擔心的目的,他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見魏昭離去,李陵姮也讓人熄了燭火。她躺在床上,卻沒有半點睡意。就在李陵姮正睜著眼睛想事時,忽然察覺到床邊有異動。
李陵姮心中一驚,但隨後還是平緩了聲音試探著喊了一聲,「二郎?」她對魏昭的能力十分信任,在魏昭的保護下,不會有歹人能夠闖進來。
黑暗中響起魏昭含著歉意的聲音,「是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李陵姮眉頭一皺,「沒有。二郎,你來這裡做什麼?」她才剛剛生完孩子,不能洗漱,她雖然命宮人替她擦過身子,但剛才生產時又是血又是汗,連她自己都嫌棄自己,哪能讓魏昭和她同床。
再說了,時下,但凡有點家底的,都會在家中婦人生產後分房睡。
魏昭猜到李陵姮的想法,卻全然不在意地道了聲,「其他宮裡都沒有準備好的住處。」作為皇帝,本該有自己的寢殿,但自從入主皇宮之後,魏昭就一直歇在皇后的和寧殿裡。本該作為皇帝寢殿的仁明殿就一直空著。
但就算魏昭從來沒有住過仁明殿,只要他一聲令下,不出半個時辰,整個仁明殿就能收拾得整整齊齊。
李陵姮清楚知道魏昭是在敷衍她,一心想勸魏昭去其他殿住。然而,還不等她把這話說出口,魏昭就已經上了床,將她摟在懷裡了。
「魏昭!」李陵姮壓低的聲音中藏著羞惱,她聞到魏昭身上剛剛沐浴後的清爽水汽,想到自己現在髮絲糾纏的狼狽模樣,心裡覺得分外丟人。
李陵姮現在的模樣當真算不得整潔好看,但魏昭卻絲毫不在意。他甚至低下頭,在李陵姮藏著幾分羞怒的眼睛上吻了吻。
對李陵姮的心思,魏昭可以說是一清二楚,他抬起頭,柔聲問道:「阿姮,你見過我最狼狽的樣子,你介意嗎?在平城冬狩的時候,我摔下山;在建州的時候,我們被人追殺。」
在魏昭提示下,李陵姮回憶起魏昭當時的模樣。儘管當時的魏昭狼狽不堪,但有潔癖的李陵姮,卻從來沒有想過要丟下他。
李陵姮深呼一口氣,搖了搖頭。搖完頭,她才想到魏昭看不到。李陵姮索性,抬手摩挲著魏昭的臉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魏昭抱住李陵姮,在她耳旁輕輕說道:「端莊也好,狼狽也罷,什麼樣子的你,我都喜歡。」
李陵姮咬住下唇,卻還是克制不住從心底湧上來的喜悅和甜蜜。
「更何況,你會變成這副模樣,也是為了生下我們孩子的緣故。」魏昭知道,他現在說什麼能讓李陵姮最快地忘掉這些瑣事。
果然,在他提到孩子後,李陵姮便立刻將剛剛糾結的事拋到腦後去了。剛剛成為母親的李陵姮想到孩子,聲音都軟了幾分,快樂地和魏昭分享著剛才他不在時孩子的動靜。
魏昭靜靜地聽著,時不時應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