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將這事暫時放在一旁,抱著陡然開心起來的李陵姮,輕輕撫著她的後背,臉上也不由自主露出笑容,李陵姮高興,他同意覺得開心。
「對了,二郎,你給孩子想好名字了嗎?」
魏昭原先對孩子半點都不上心,自然不會特意去想兒子的名字。他原本就只打算隨便給他取一個,現在既然打算要好好對這個孩子,當然不能像原先打算的那樣。
魏昭是從化名江道清的神和真人,對《周易》也有些研究。他想了想孩子出生的時間,在心中算了算,過了會兒才朝李陵姮道:「單名一個煜字,怎麼樣?」正好他命中缺火。
「煜。日以煜乎晝,月以煜乎夜。」李陵姮念了兩遍魏煜這個名字,點頭同意。
魏昭處理完叛亂之事回來就已經是下半夜了。兩人在床上聊了這麼久,外面天也快亮了。魏昭將李陵姮放回床上,理了理她額頭上的碎發,柔聲道:「我會吩咐宮人不要來打攪你,你再睡一會兒。」
「那你呢?你也一夜沒睡了。」
見李陵姮聲音里有幾分心疼,魏昭改了主意,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開口道:「我會陪你一起睡一會兒的。」他說著,在李陵姮身旁躺下。
醒來後,李陵姮會覺得精力充沛,實際是昨夜太多福祉一下子影響留下的後遺症,過了一晚上,這種影響消失後,她也漸漸覺得困頓疲倦起來,躺下沒多久,就平緩了呼吸,沉沉睡去。
李陵姮睡著之後沒多久,魏昭就輕手輕腳地起身了。
大殿外,東方逐漸顯出魚肚白,尚未完全退去的夜幕留下的青色,為天空添了幾分肅殺。魏昭走出大殿,吐出一口濁氣,迎面而來的寒冷氣息讓他頭腦一陣清醒。
「走吧,去天牢。」他朝著守在殿外的侍衛道。
一走進天牢,仿佛進了另一個世界。不管是那寒冷但清爽的空氣,還是逐漸亮起來的白天,都被兩扇堅不可摧的大門擋在外面,留在裡面的,只有黑暗和血腥氣。
天牢最深處的刑訊室里,魏昭一直注視著一面牆。
「陛下,常山王帶來了。」
聽到部下的聲音,魏昭終於轉過身來。在他背後,牆上掛著的各種刑具閃著烏黑黯淡的光。
常山王不再是昨夜帶人兵臨城下時,那副意氣奮發的樣子。昨晚放箭的最後一刻,魏昭手指稍微偏了偏,原本能夠射殺常山王的一箭,最後只傷了他的身體。
並非魏昭突然心軟,變得顧念舊情。而是他倏忽間想到,就算常山王謀反,但他當場毫不留情射殺親弟,只怕會留下六親不認的罵名。魏昭對這樣的罵名無所謂,然而他不想連累李陵姮,更何況,李陵姮一直希望他做個明君。
所以在那一刻,他留了常山王一條命。但那一箭依舊將常山王傷得很重。
常山王被兩名侍衛扶著,儘管傷口依舊被處理過,依舊是面如金紙,一副隨時都會去了的模樣。他啞著聲音,斷斷續續道:「皇兄,我輸了。這件事是我一人的主意,阿母和我妻子都不知情。還請皇兄能夠饒過她們。」
魏昭勾了勾嘴角,顯出幾分嘲諷。他還以為常山王堅持要見他,是要說什麼呢。
沒心思在在這兒多待,魏昭直接冷聲甩下一句到底有哪些人參與了謀反,孤自然會查清楚後,便大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