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游抬头,与楚慎行对视。
他们看不到对方,又能在识海之中勾出对方的影子。
秦子游抿一抿唇,身体靠过去。
楚慎行叹一声,藤枝从他袖口涌出,勾着秦子游肩膀、腰际。
秦子游在识海里说:“要师尊。”
楚慎行原先想说,藤枝不正是我?
但片刻后,他抬起手,真正圈住徒儿的腰。
温如莹埋头于几个有疏漏的阵法,楚慎行知道,她把这些研究清楚,恐怕要花费一些时候。
但这种事,总不好将就。
修士们已经等了百来个日夜,便是有后面才被抓来的,也习惯了此地折磨。
这话不好听,颇为残忍,但楚慎行心下清楚,若自己不管不顾、随意离去,往后,还有更难捱的场面等着这些人。
不如耐心些。
他耐心地问秦子游:“怎么?不高兴了?”
秦子游没说话。
楚慎行微微笑一下,“觉得他们不值得帮?”
秦子游答:“倒也不是——好吧,是有一些,但我知晓,并非他们之错。”
要怪,也只能怪造成这一切的鲛怪。
但秦子游在忍不住想:说到底,鲛怪捕获修士,将修士圈在此地……和归元兽峰、天下所有修习御兽之道的修士,又有什么区别呢?
楚慎行说:“那些为修士所御之兽,可没有人族灵智。”
话题又绕回这里。
秦子游哑然,“师尊,你知道啦?”
楚慎行瞥一眼温如莹,见她无暇他顾,再低头,吻一吻秦子游额头。
虽然环境特殊、虽然此地与从前两人亲近的每一处都不同,但这个简单的吻,还是让秦子游心中安定许多。
秦子游说:“是,但若以灵智来算,这鲛怪——”
楚慎行说:“又没有你心中道义。”
秦子游一怔。
楚慎行问:“若有修习紫霄心法之人,有磊落胸怀,修习那魔道心法皆是迫不得已,却仍勉力自控,绝不伤人,你待如何?”
秦子游肃然:“自然尊之敬之。”
接下来,不等楚慎行说,他又接口:“若是归元‘仙人’,强夺凡女,令其为炉鼎呢?这自是恶事。”
他一点就透。
楚慎行一哂。
他不在意徒儿这话合自己心意否,而是开始考虑:这么一来,你我在南下云梦时那条约定,兴许也能……
秦子游:“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