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撫摸他的臉,她從來沒有摸過他的臉,只記得那個黃昏,那滿是異香的懷抱。
指尖落到少年眼尾末梢處的硃砂痣,這一點像極了師兄。
她怎麼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墨荊就是雲灼呢?
[陶夭]的觸碰讓雲灼心中的恐慌褪去了一些。
他依賴地將臉抵在她手心求安撫似地蹭了蹭。
似凶獸收起了爪牙,溫順又無害。
他輕聲呢喃,像是撒嬌又像在請求,「姐姐,能不能不要對阿灼如此冷漠,我們快要成親了……」
[陶夭]看著少年討好的姿態,心中無端端生出不快。
指腹重重地摁了一下他眼角下的硃砂痣。
少年白玉的肌膚上很快多了一個紅印,受到刺激的眼眶慣性地泛起了水霧,糜麗又可憐。
[陶夭]有些恍惚了,終究不是同一個人,她為何要不高興呢?
思及此,[陶夭]放下了手,卻被雲灼扣住了撤離的手。
雲灼眼圈周圍還泛著點點緋紅,他直直地盯著她。
他沒有錯過姐姐眸中掠過一抹思念,雖然很快,快得像是他的錯覺。
可是又像在他心中慢放了無數遍,好像姐姐沒在看他,而是透過他在想另一個人。
「姐姐……」他很想問出口,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他是不是太敏感多疑了?
[陶夭]岔開了話題,「不是說要拿那些珍珠給我做鳳冠麼?」
「我很喜歡這些珠子,鑲嵌到鳳冠上一定很好看,只可惜我不會做。」
「那阿灼給姐姐做。」提及喜歡,雲灼忘記了湧上心頭的怪異,滿心都是姐姐說喜歡。
姐姐會如此說,也是期待與他成親的吧?
心中的不安漸漸平息下來。
只要姐姐願意緩和下態度,他便能自己哄好自己。
*
夜色朦朧,燭光下的少年眉眼溫柔地將珠子串到鳳冠上。
他半垂眼眸,唇邊還勾著淺淺的弧度。
姐姐一定是喜歡他的,否則為何要他親手做呢?
如此想著,他心中湧上幸福甜蜜的感覺。
仲夏的晚風吹散天邊的雲,星與月投下光影,將女子的身影拉長。
她看了一眼門扇邊倒映的人影,身影一閃離開了。
此時,內門弟子臥房內,吳軟軟看著包紮得一層又一層的手,心中對陶夭的恨意更大了。
原本以為林澈會幫她治療傷口,卻沒想到沒有。
她想到林澈對她冷漠的態度,怨恨與不甘充斥她的心中。
她都做了這麼多,林澈憑什麼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