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從他的眼睛上移開目光，落在了旁邊的江顏身上，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江顏默默的別過頭，他不會覺得自己很兇吧！
良久，她聽到他突然笑了下，然後頭頂是他的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兩人心照不宣，誰也沒戳破。
他蹲下用衣袖給她擦了擦臉，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擦，好像他面前的是無價的寶貝。
擦了臉之後，又輕柔的給她擦公主裙上的污漬。
江顏垂眸看著他，嘴巴動了動：「哥哥，擦不掉了。」
「我們顏顏是小公主，公主裙也必須是乾乾淨淨的。」
他聲音略啞，「等回去之後，哥哥給顏顏買幾十件公主裙。」
江顏剛要笑眯眯的點頭，看到他身後，突然變了臉。
她猛地推開他：「哥哥！」
陳最一時不備，被她推到了一旁，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呼吸急促，眼眶猩紅。
「江顏？江顏！」
第一百二十九章哥哥錯了
陳最忙不迭的爬過去，顫抖著雙手把她抱到了懷裡，她額頭鮮血淋漓，被棍子打傷的口子很深，很快她一張精緻的小臉就被鮮血遍布。
他只覺得渾身冰冷，周遭疼痛至極，是與她的感同身受，仿佛被看不見的野獸撕咬著五臟六腑，承受著無法忍受的疼痛。
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慌亂的想用手去給她捂傷口，卻不敢觸碰她，唯恐讓她疼的更厲害。
「顏顏—」
他聲音沙啞的像是嗓子被撕裂了似的，「顏顏…」
江顏第一次知道被棍子打是這樣的撕心裂肺的疼，雖然只是傷在額頭上，但好像全身都在疼，像是被萬千螞蟻啃噬。
那他以前該有多疼啊！
他又惹到了誰，好像所有人都可以拿他出氣似的！
不公平！
這對他不公平！
她張張嘴，想要安慰他，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她努力睜開眼睛，好像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滴在了她的臉上。
江顏分不清是她流的血，還是他掉的眼淚。
她幾乎沒有見過他哭，就算當初在福利院，他快要被黃鶴打死，他都一滴眼淚沒有掉。
所以，他才會被人叫做不會哭不喊疼的怪物。
可現在，他哭了，眼淚同樣是溫熱的，每一滴眼淚都像是砸在了她心尖上。
「陳最，你很好，你一直，一直都很好，不好的是他們，他們才是怪物，你不是…」
「別說了，別說了，」陳最抱緊她，眼眶猩紅，「顏顏會沒事的，顏顏一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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