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睡吧。
云敛却睁开了眼睛,手机屏幕的光闪在了她的脸上,她看向了窗外。
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这片天空她从来就没看见过月亮。
或许也没留意过。
夏知形。
你在京城待了这么久,你见过月亮吗?
见过。
小时候经常看见。
云敛的眼睫又低了下来,她的姿势由盘着腿换为曲着腿,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了膝盖上面。
她的视线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声音也有些闷闷的:那我好羡慕你,我好久没看见月亮了。
云敛每次喝了酒都会有些话多,如果戚雨她们在的话,现在肯定已经被云敛拉着聊天了。
可是现在她能交流的,只有夏知形。
夏知形嗯了一声:我其实也好久没看见月亮了。
说完她在这端觉得今晚的云敛跟之前看见的又不一样。
之前在她眼前出现最多的云敛是自信的,比如当着她的面将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
哪怕错得离谱,但也是自信的。
而现在
云敛好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夏知形本来还打算去书房画画,云敛一个电话打过来,断了她的念头。
一个人可以有千百种模样,夏知形不知道云敛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有多少。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云敛目前让她看见的这些,在让她对云敛之前因为一直被拒绝的讨厌在一点点地减少。
好奇怪,好奇妙。
真正接触云敛之前,她都没有想过这些,她以为自己对云敛的不喜欢一直持续到离婚。
没事了。云敛的声音拉回了夏知形飘走的思绪。
夏知形:嗯?
云敛吸了下鼻子:我想我得睡觉了,不能再跟你讲下去了。
好。
下一秒,云敛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夏知形,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云敛的吐字不是很清晰,但夏知形还是听全了:我之前是不是猜错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夏知形没有立马回答,她捏着手机,站在窗边看着黑夜。
云敛的叹息声很沉重:抱歉,我太自以为是了,如果有冒犯到你的地方
夏知形的眼睫毛颤了下,她的语气带着自己都不察觉的柔意:没有。
没有冒犯到我。
是她自己给云敛下套,故意让云敛误会。
不是云敛的问题。
是吗?云敛有些不相信的口吻。
是。
云敛松了口气,她的嘴角也扬了起来,声音里含了些糯糯的笑意:那就行。
那我放心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夏知形追了一句。
我想、想。云敛把脑袋一偏,余光看着手机屏幕。
夏知形:嗯。
夏知形。
嗯?
我上次跟你讲的那个卖头发的朋友,你还记得吗?
记得。
云敛苦笑了一声:我说她是我以前的朋友,为什么是以前呢?因为自从我当了演员之后,她因为嫉妒我,觉得我拥有的太多,在学校里开始散布我的谣言,而在面对我的时候,却又一点儿都不表现出来,好像跟我还是好朋友一般。
那段时间我因为拍戏请了长假,等我再回学校的时候,就是为了期末考试,坐我前后左右的同年级的校友都在看着我窃窃私语,而且表情很很讥讽。
云敛觉得自己的记忆很好,因此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记得这些人的嘴脸:我都是那一天才知道,原来我在同学们眼里的模样,是那么不堪啊
云敛。夏知形喊了她一声。
却被云敛的下一句话给打断:你会不会跟我一样孤独呢?
云敛问完一愣,就想撤回这个问题,但是来不及,这又不是发消息,她的脸烧了起来,连忙说了句晚安,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被她丢在了一边,她慢慢捂着脸,不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了些什么。
她这个喝了酒就想找人倾诉的毛病怎么还没改掉,她以为自己有一段时间没喝酒,就不会这样了。
结果
夏知形是谁啊?
夏知形是她的妻子。
但她们又不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那么她的这些倾诉会显得很尴尬。
还有多余。
更何况她跟夏知形也没那么熟吧,两个人跟陌生人差不多,尽管昨晚还躺在一张床上。
云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如果有的话。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是戚雨打来的电话。
云敛从悲伤中缓过来:喂?姐。
她对戚雨的称呼一直都很简单,而戚雨也的确跟她的姐姐一样。
她们是伙伴是搭档是商业关系,但也是家人。
喝蜂蜜水了吗?
没
就知道。
我让萧萧来给你煮了,你一会儿喝点再睡,明天还要去拍杂志。
云敛:嗯。
刚刚打你电话你占线中,没有拉着谁聊什么吧?戚雨有些不放心。
云敛沉默了。
戚雨懂了:这次是谁?有没有说错什么?
云敛表示:是她。
戚雨的调侃脱口而出:你们妻妻感情不错。
云敛:
萧萧很快就来了,她把兑好的蜂蜜水递给云敛,而后又关心地问:云姐,你要不要吃梨子?我给你削。
可以。云敛笑笑。
萧萧在一边削着水果,云敛把蜂蜜水喝了一大半,好受了不少,又看向萧萧问:萧萧,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搞笑的事情?
萧萧仔细回想了一下,点了头:有的。
云敛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夏知形在这边将手机放在一边,躺在了被子上,看着卧室的吊灯,陷入了沉思。
云敛酒后的行为有些失态,起码她们俩的关系应该还不至于让云敛跟她讲这么多。
不过夏知形知道云敛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来,跟之前一定要知道答案的行为一样,云敛是想确认今天在商城是不是真的看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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