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轻点头道:先生说的是。
少年英雄会一年一次,等你病好了,可以带你去看看,长长见识。不过江湖人打打杀杀,也没什么好看的。高鹤轩温声道。
白檀轻问道:高先生,什么是江湖啊?
你觉得什么是江湖?高鹤轩反问道。
白檀轻想了想,说:英雄美人,侠骨柔情,刀光剑影,快意恩仇。
高鹤轩失笑道:这是话本里的江湖,不是真正的江湖。真正的江湖,要比这残酷得多。
什么是真正的江湖呢?白檀轻追问道。
高鹤轩沉默了一会,说:我希望你永远都不知道。
他希望白檀轻永远天真,永远纯洁,永远怀有一颗赤子之心。这世间,最珍贵的就是赤子之心。不知多少人,在滚滚红尘里,已经找不回当初的那颗心了,就连他,也是这样。
白檀轻见高鹤轩神色,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触到了高先生的伤心事,对不起。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不过都是些过去的事罢了。现在的高鹤轩,只是一个闲云野鹤。高鹤轩轻轻拍了拍白檀轻的肩膀。
你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人未至,声先到。过了一会,白残阳才走了进来。
二哥觉得我会在你背后说你的坏话吗,在二哥的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白檀轻佯作抱怨,嘟起了嘴。
白残阳坐了下来,做了个讨饶的动作,当然不会,二哥错了。
高鹤轩沉声道:那你意思是,我说了你的坏话喽。
白残阳看看白檀轻,又看看高鹤轩,一个是他的小弟,另一个是他的师父,无论是谁他都惹不起。他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说:是我又胡言乱语,行了吧。
今日的练剑,多加一千下。高鹤轩竖起了一根手指。
白残阳苦着一张脸说:师父,能不能改成明天,我今天有事。
高鹤轩问:你有什么事?
武林四公子的其余三人,都来丹阳了。我既是他们的朋友,又是东道主,怎能不尽地主之谊。白残阳上一刻还苦着脸,下一刻就眉飞色舞。
高鹤轩若有所思道:武林四公子都来丹阳了。
白残阳看向白檀轻,问:小弟,你要不要见一见我的朋友?我那三个朋友,都是很有意思的人。
好啊。白檀轻对于传说中的武林四公子的其余三人,十分感兴趣。
白残阳拿起一旁的披风,给白檀轻穿上,我们走吧。
穿好披风之后,他抱着白檀轻,用轻功飞了出去。
白檀轻低呼一声,紧紧抱着白残阳。
高鹤轩端起茶杯,看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眼眸深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楚王宫,书房。
楚云泽正在批改奏折,当他看到一份奏折,冷笑了一声。他看向傅敏达,说:把余良骏叫来。
傅敏达领命出去了,过一会把余良骏带了进来。
余良骏跪倒在地,参见陛下。
楚云泽把奏折扔在地上,你看看。
余良骏捡起地上奏折,看了起来。这封奏折是由江陵王所写,因为太后寿辰将近,所以他请求离开封地,前往丹阳,为太后祝寿,希望楚王成全他的一片孝心。
过了片刻,楚云泽开口道:你怎么看?
余良骏已经看完了,他合上奏折,说:太后是江陵王之母,江陵王以祝寿之名前往丹阳,合情合理。
楚云泽淡淡地说:所以,你的意思是,孤应该允许喽。
余良骏心念电转,说:这一次江陵王来到丹阳,不仅是江陵王的机会,也是陛下的机会。
你说是什么机会?楚云泽问。
虽然书房之内,除了楚云泽,就是楚云泽的心腹傅敏达,但余良骏压还是低了声音,是陛下铲除心腹大患的机会。
楚云泽看了余良骏一会,说:你觉得江陵王是孤的心腹大患?
江陵王此人不足为惧,不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余良骏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天家无父子,自然也没有兄弟手足。哪怕楚云泽已是楚王,但楚云深仍然是他潜在的竞争者。更何况楚云泽没有子嗣,如果他出了意外,那么举国之内,最适合继承楚王之位的,不就是他唯一在世的兄弟吗?哪怕余良骏处在楚云深的位置,也会对那个曾经一步之遥的王位生出野心。
楚云泽挑了一下眉,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江陵王不足为惧?据孤所知,你并未见过江陵王。
余良骏答:因为江陵王输给陛下第一次,就会输给陛下第二次。
楚云泽低笑一声,说:孤不怕楚云深,对于楚云深的命也不感兴趣。但是,有的人孤不想要他的命,他却要自找死路。
他饶了楚云深一次,不会饶楚云深第二次了。但愿楚云深能给他一点惊喜,不要输得太容易了。
余良骏低着头,眼神闪烁。
楚云泽没说话,只是抬起了手。
傅敏达马上明白了楚云泽的意思,从余良骏手中拿过奏折,放在了桌子上。
楚云泽大笔一挥,在奏折上写了一个允字。他等着他曾经的七皇兄,如今的江陵王,来到丹阳。
第9章
醉仙楼。
一位俊美的冷面公子坐在栏杆边上,正在饮酒。他用右手拿酒杯,而他的剑放在他的左手边。如果有江湖人看见他,一定能认出他,因为他就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武林四公子之一的凭虚公子淳于虚。
忽然,一名俊逸青年抱着一个被斗篷牢牢裹住的纤细少年飞了过来,落在了淳于虚的旁边。
底下路人看到这一情景,不由得发出惊呼。而且这三人都容貌不凡,待在一处,好像一幅画一般。
淳于虚淡淡地说:你来了。
白残阳对白檀轻介绍道:他叫淳于虚,是我的一个朋友。
白檀轻微笑道:淳于公子好。
淳于虚看向白檀轻,淡漠的眼眸浮现一丝涟漪,你好,想必你就是白残阳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小弟吧。
是我。白檀轻点了点头。
坐吧,不用跟他客气。白残阳在淳于虚对面大马金刀地坐下。
白檀轻将斗篷上的帽子摘了下来,然后在白残阳身边坐下。他笑着问:不知我二哥是如何跟你提起我的?
他说淳于虚的视线转向了白残阳。
白残阳咳嗽一声,说:你桌上除了酒,什么也没有,先让小二上点东西吧。说完他扬声叫了一句小二。
白檀轻抿嘴一笑,没有继续追问。
小二走了过来,问:客官要点什么?
来一壶好茶,再来几个你们这里的拿手好菜。白残阳拿出一块碎银,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