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残阳察觉到白檀轻的疲倦,说:你要是觉得累了,就睡一会。
白檀轻嗯了一声,上了床。
白残阳和楚云泽都站在床边,等白檀轻睡着了,才离去。
次日,楚云泽又来找白檀轻。虽然他有许多的事情要忙,但这些事在他心中,都不如同白檀轻相处来得重要。
他甚至有些后悔做楚王了,如果他不是楚王,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可他若真的不是楚王,说不定早就死在哪个兄弟的手上了这或许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他将手背在身后,笑着说:你猜猜看,我背后是什么?
白檀轻想了想,说:是点心吗?
不是。楚云泽将背后的东西拿了出来,原来是一个美人风筝。他昨天发现白檀轻在看风筝,就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白檀轻看着这个美人风筝,风筝上的人穿着红斗篷。他睁大了眼睛,这是我吗?
是,这个风筝是我做的。楚云泽字写得不怎么样,画倒是画得不错,画中人惟妙惟肖。
白檀轻夸赞道:这个风筝做得真好。
楚云泽听到白檀轻的夸奖,心中便有欢喜。他问:你想放风筝吗?
他想和白檀轻一起放风筝,除了弥补童年的遗憾之外,还想让白檀轻放松一下。
白檀轻犹豫道:可是,这个时候放风筝,会不会不太好啊。
现在楚国还处于兵戈之中,百姓饱受苦楚。
楚云泽无所谓地说:如果我有一壶美酒,而我下一刻就要死了,那我选择把酒喝了再死。
白檀轻觉得楚云泽的话有道理,好吧,我们去放风筝吧。
两人出了房间,寻了一片空地,空地上的青草生得十分茂密。
楚云泽先把风筝放上了天,然后才把风筝的线轮递给了白檀轻。
美人风筝飘在蔚蓝的天空中,好像是仙人在空中飞舞。
白檀轻一边跑,一边将风筝放得更高了,笑声洒了满地。
楚云泽也跑了起来,跟在白檀轻的身后。他其实轻而易举就能追上白檀轻,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好像从与白檀轻相遇开始,就一直追逐着白檀轻。比起他追上白檀轻,他更希望白檀轻能停下来,看看他。
白檀轻只要一个眼神,他能为白檀轻赴汤蹈火。
白檀轻停了下来,但他没有看楚云泽,而是看着天空中的风筝。他脸上笑容微敛,喃喃道:风筝不管飞得多高,总有线牵着。
楚云泽看着白檀轻说:你就是我的线。
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情意,语调也温柔如水。任何看到他的人,都会吃惊,这还是那个恐怖的暴君吗?
白檀轻终于看楚云泽了,但他只看了楚云泽一眼,就又看向了风筝。
忽然,他哎呀一声。
楚云泽向天上看去,原来是风筝的线断了,风筝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白檀轻看着断了的线,满脸失落。
楚云泽安慰道:你想要风筝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做。
白檀轻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做的风筝,哪怕一模一样,也不是原来的那个风筝了。
楚云泽不知如何继续安慰白檀轻,只能沉默。他做风筝本来是为了让白檀轻开心,没想到反而让白檀轻不开心了。
白檀轻强笑了一下,我们回去吧。
楚云泽点头道:好。
两人肩并肩,回去了。
第29章
接下来, 楚军又收复了几座城池。
楚云泽在攻城的时候,中了一箭。
哪怕有绝世武功,可以是一人敌, 十人敌, 甚至是百人敌,也敌不过千人万人。
楚云泽本不想让这件事被白檀轻知道, 然而还是有那多嘴多舌的人,把这件事告诉了白檀轻做下人的,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他们知道把这件事告诉白檀轻, 也不会受到楚王的惩罚。
当白檀轻走进房间的时候,正看到庄翰墨为楚云泽拔箭。
庄翰墨先把箭杆削断了, 然后割开伤口附近的皮肉,把箭头拔出。
这种痛楚, 足以使许多人痛到在地上打滚。而庄翰墨作为大夫, 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因为疼痛产生的丑态, 但楚云泽只是皱着眉, 紧抿着嘴唇。
之前庄翰墨劝过楚云泽服下麻沸散, 可是被他拒绝了。
楚云泽信任庄翰墨,也不信任庄翰墨。
白檀轻看到庄翰墨手中动作, 就偏过了头。他看不得这样血肉模糊的场景, 特别是这样的场景出现在他亲近的人身上。
楚云泽问:你怎么来了?
白檀轻低声道:你受伤了, 也不告诉我。
楚云泽温声道: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
你不告诉我, 我知道了,只会更担心。白檀轻认真地说。
庄翰墨替楚云泽包扎好了伤口,提着药箱出去了。
白檀轻在床边坐下,关切地问:你的伤口是不是很疼?
楚云泽犹豫了一下, 微笑道:是啊,好疼。
白檀轻想起楚云泽上次对他说,他握住楚云泽的手,楚云泽就不疼了。虽然知道并没有用,但他还是握住了楚云泽的手,那只手上布满了茧子,和他自己柔嫩的手截然不同。
楚云泽看着白檀轻,漆黑的眼眸中蕴含着无限的深情。
得到了一点,就想得到更多。
楚云泽问:我能靠着你吗?
可以。白檀轻点头道。
楚云泽将头靠在了白檀轻的肩膀上,他不敢太用力,只是将头轻轻贴在白檀轻的肩膀。隔着薄薄的衣衫,他能感受到白檀轻身上的温度。
他全身都放松了下来,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弛。
白檀轻看着这样的楚云泽,心中生出淡淡的怜惜,很累吗?
很累。楚云泽低声道。
一国之重,压在他的肩头,怎能不累。
可是他又庆幸,他的身边有白檀轻。如果没有白檀轻,他不知道这条路要如何走下去。
白檀轻伸出手,又犹豫了片刻,最终他还是摸了几下楚云泽的头发,动作很轻柔。
楚云泽双目微闭,蹭了蹭白檀轻的肩膀。
这时,白残阳走了进来,痛心疾首道:我们习武之人,就是要坐如钟,站如松,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楚云泽心道,又来了又来了。虽然内心不满,但他还是坐直了。
白檀轻对白残阳说:二哥,他这是受了伤。
他就算被人砍了十刀八刀,都能奔袭百里,现在只是中了一箭,你不要被他骗了。白残阳对着楚云泽怒目而视,嘴上的话却是对白檀轻说的。
楚云泽问:你来找我,就没什么正事吗?
白残阳正色道:我这里确实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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