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仰头喝酒,并不作声。
赵意:怎么了?我说有错?先前你不还说,这丫头不可能对你毫无感觉吗?
订婚之后,她变了些,总感觉抓不牢了,秦卿说,目露困顿,战儿离开不见她失落,倒像是摆脱了什么,乐得轻松自在。和我订婚,更看不出她有多高兴,反而常常都在躲我。
还要去国外?秦卿一哂,她是在威胁我,再靠近就跑得离我远远的。
你当她刚才是情动?不过是好色而已。秦卿说,声音凉薄得很。
赵意顿时说不出话来,良久,两人相顾无言,赵意说:好姐妹,你真陷进去了,有得你磨了。
第92章
毕设的选题, 李岁末选了国画,以水墨丹青为底,再加点新奇点子, 想要渡过难关,应该不难, 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A大热闹,圣诞之夜过后, 学校的装饰物还没撤, 五彩的装饰给素白的雪地装点颜色。
李岁末就在学校后山采风,画了半天,废了一地的稿纸,连一张能用的都没有。又画毁了, 李岁末抽出纸,把画稿团吧团吧投在一边的桶里。
实在没灵感, 她也不强求, 收拾东西宿舍。
推门,屋里浓烟滚滚, 李岁末呛了好几次, 注意到浓烟后边的杨舒雅和方婷。
你,你怎么回来了?方婷忙说。
李岁末挥了挥手,眼睛微眯, 本子遮住滚滚浓烟,才问:这是干什么?
方婷:有蟑螂, 我们在熏蟑螂
李岁末一听, 忙走过去拨开方婷,几只蟑螂从阳台一个不大的裂缝跑出来。
胡闹!李岁末猛咳,眼睛被浓烟熏出了泪水。
方婷:旧衣服点燃了再扑灭, 烟雾就拿来熏蟑螂
怎么不叫别人来弄?李岁末惊讶。
咳!咳咳!杨舒雅咳嗽,你以为我是你?喜欢小题大作?让开!
李岁末被一把推开,脚步踉跄,杨舒雅被呛得难受,收回身子,烟雾浓郁,流淌进屋内,李岁末太阳穴一跳,就从包里拿出手机。
杨舒雅警惕:你干什么?
李岁末:快灭掉!一会触发报警器了,我先打给学校安保,让他们联系驱虫队来处理。
用不着!我可以解决!杨舒雅去抢李岁末的手机。
方婷大呼:小心!
杨舒雅手里还拿着旧衣服,灰扑扑的烟灰眼看就要蹭到李岁末雪白的外衣上,方婷急忙走过来,劈手去抢黑乎乎的衣服团。
别抢了!
李岁末额头的青筋弹动:杨舒雅,别把窗帘点燃了!
手机给我!混乱之际,杨舒雅劈手抢走了李岁末的手机,她手里半燃着衣服乱挥,几点星火落在了窗帘上,李岁末岔神,忙把火点子抖掉,她大口喘气,说:你疯了!
杨舒雅:疯了的是你。
方婷抢走了衣服,推搡间三个人跌跌撞撞差点摔在地上。
方婷被烫到了,忙松手丢掉了半燃着的衣物。
蟑螂从阳台洞口的缝隙里爬进屋里,扔到地上的衣服散开来,里面的火星见风复燃。冬天天气干燥,屋里烟雾滚滚,瞬息之间柔软的地毯就被火舌卷过。
舒雅!着火了!方婷大惊失色。
杨舒雅一愣,扑过去在燃着火苗的衣服堆上疯狂跺脚。
李岁末飞奔去洗漱台,阳台的盆里泡着水,她拿过水盆,几步跨进,一把泼在了杨舒雅的脚底。
冬天的水冰冷刺骨,杨舒雅微怔,猛得扭头看过来,李岁末!
李岁末:闹够了?
蟑螂在宿舍里爬来爬去,方婷很紧张,忙去关了窗户。
烟雾报警器怎么没响?李岁末问。
杨舒雅抿唇不说话。
弄坏了,不然方婷支支吾吾,说着撇开头看了一眼杨舒雅。
李岁末气笑了,转头看向杨舒雅:这盆水,我就应该直接泼在你脸上。
杨舒雅想反驳,手里攥着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
她瞥了一眼,屏幕上是个秦字。
咚咚!敲门声响,方婷忙走过去开门,门外淅淅索索的,有人问为什么这么大的烟。
方婷:煮了点吃,锅烧干了。
几人又离开,方婷走回来,收拾掉了一地狼藉,然后开窗排烟。
风灌进来,李岁末瞥过杨舒雅抢走的手机。
杨舒雅咬牙,把手机递还给她。
电话太久没人接,已经自动挂断了。
李岁末拿回来,走动时,脚底踩到一只蟑螂尸体。
杨舒雅冷笑:这就不敢动了?
李岁末牵动嘴角,挪开脚,让出被踩扁的蟑螂尸体,她淡淡道:蟑螂而已,又不是洪水猛兽,犯不着兴师动众。
杨舒雅:
李岁末捡起水盆,问:怎么突然有蟑螂了?
方婷:是之前搬走的那个,她以前偷偷抓了几只蟑螂放在舒雅的被子下,可能是没抓干净
李岁末:那也不能点火驱虫。
试过很多方法了,杀不干净,只能烟熏。
找驱虫的?
告诉别人你的寝室有蟑螂?别说笑了,杨舒雅讥讽道,怎么,你住不下去了?
李岁末敛眉:你对我敌意很大?
杨舒雅:李小姐贵人多忘事。
李岁末:我去洗澡。
舒雅,方婷拉了扯了一下杨舒雅的袖子,小声劝解道: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李岁末在浴室,刚脱掉衣服,手机震动,李岁末随手接起。
喂?
哗啦的水声传来,秦卿顿了一瞬,她捏着手机走到一边,避开了何时来,才张口:在洗澡?
李岁末:
冷不丁对面传来秦卿的声音,李岁末关掉了水,回答:秦老师,怎么了?
秦卿笑:我给你约了医生,你有空就来校医务室一趟。
李岁末:怎么了?
秦卿叹气:末末,订婚的时候,你吐血了你知道吗?
李岁末:喔
李岁末又拧开开关,热水直灌而下,秦卿在那头静了两秒,然后说:那我在医务室等你。
洗掉一身烟灰味,李岁末换好衣服去医务室。
去找秦卿?
李岁末脚步停住,杨舒雅问:你和她在一起了?
方婷在打扫阳台,听见屋里的动静,扫地的动作不自觉缓了下来。
李岁末瞥了一眼,从衣柜里摘出一条围巾,说: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