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危险吗?柳离咬唇。
宁子笙微笑着摇头,却并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并非是想瞒着你,只是怕你担心罢了。她说,现下知道了,切莫多想。
可她怎么能不多想?一朝之君都尚且会受伤,这其中牵涉到的事,到底有多凶险?
柳离有点吓到了。
她确认了好几遍宁子笙的气运仍然是这个世界的峰值,不断告诉自己,没人伤得到她之后,定了定心。
涂药了吗?
算不得伤,不必担忧。
由腕到指尖,雪肤浑然天成,唯有这两道伤痕就像是误滴在了画上的墨,无比碍眼。
怎么算不得。柳离反驳,手指头你就不当回事,难道非要缺胳膊少腿才算吗?
宁子笙的左手顺着她的头发一点点往下摸,出言安抚:无妨。
柳离更气了:哪里无妨。你平时不要写字吗?握笔时不会疼吗?
无妨。
促狭的声音落在耳旁,又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左手已然滑至腰窝,隔着衣裳,准确捕捉到她怕痒的地方轻挠。
柳离这才迟钝般地听明白宁子笙是什么意思。
困告,无妨。
想说脏话。
【系统】你是不是在想,晚上偷偷跟着宁子笙出去,一探究竟?
不。
宁子笙怎会察觉不到她的存在,若是发现她有这心思,肯定就不会出去了,大不了今日拖明日,明日拖后日。
所以,这并不是个替她分忧的好办法,还反倒会给她添更多的麻烦。
我想
作者有话要说:离离子:你手指受伤了!
九:噢,但是不影响睡觉啊
离离子:?
第110章 旧事
我想这样做。
柳离当然不能直接跟着宁子笙, 但她可以趁着宁子笙不出来的时候一探究竟。
【系统】就这?
对啊。柳离很是理所当然,有什么不对吗?
系统还是保持着同样的两个字:就这?
而柳离对此不置可否。
都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而今月亮藏于乌云之后, 整片夜空只余下稀稀疏疏的几颗星子,若不提灯, 根本无法照亮眼前的路, 只能勉强看清眼前宅邸的轮廓。
不过这对于柳离来说都不是问题,因为灵体自带夜视,只轻轻一瞥, 便看到牌匾上书着苍劲有力的大字
孟。
今晚好像很适合杀人呢。
【系统】你不会真的要杀人吧?!
柳离很是敷衍:嗯嗯,直接杀了他们,然后横尸一地, 第二天路过的热心民众直接报官。由于没有目击证人,凶手到底是谁, 最终成为大宁数百年来的不解之谜。
【系统】?
眼看着这个傻憨憨居然还信了, 柳离乐不可支:请问你研究人类心理这么久,怎么还是听不懂语气变化呢?
且不说宁子笙和孟家到没到不死不休的份上, 她一个拥有现代价值观的人, 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生出杀人的想法。
再说了, 宁子笙若真有此意,孟家也活不了多久。
孟府占地颇广,很是气派,门口挂了两盏精巧的灯笼,微弱的火焰在其中幽幽晃动着。
柳离从空中俯瞰,能看到守夜的家仆在小范围走动着。
偌大府中数院,一眼看去,无甚区别, 她来回扫视几番,最终随意地钻入了其中一个院子里。
夜已深得不见五指,纵是主人家在说些什么私房话,此时都早该歇下了,于是柳离并不怕目睹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事。
榻上躺着的人是孟公子,正酣然入睡,时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
【系统】你不会是要找那个没见过的刺青吧?
对。
柳离小心翼翼地凑近,轻轻将他里衣的领口、袖口稍微掀开了一些,却什么也没看到。
当日孟溪苒正是在那车夫的脖颈和手腕处找了一阵,便认出那是她弟弟的人,所以,柳离也不由自主地往这个方向去想了。
不过,在孟公子身上找不到线索是很正常的,因为文身在古代是一种刑罚,唯有受刑之人方被黥面、刺字。最开始都是引以为耻的,直到后来,才成了一种特别风俗。
所以纵然他们有什么特殊记号,也只会留在家奴身上。
于是,柳离的目光转向外间守夜的侍女及院外的侍卫,可经过查探,仍是遍寻无果。
他们的颈部和手腕干净得很,没有任何痕迹。
另一个院子属于孟夫人和孟老爷,柳离没进去细看,只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应当是歇在一处的。
外面有不少守夜的家仆,比之先前那院子,戒备要略微森严些,不过还是妨碍不到她的。
灵体带来的凉风从诡异的方向吹来,刮开几人的衣口,露出皮肤。
依旧一无所获。
柳离迷惑。
而又耽搁了约莫两炷香的功夫之后,她更迷惑了。
孟府看上去一片祥和,既无豢养私兵,也无可疑人等出没,柳离把大大小小院落基本都转了一遍,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没发现。
那,现在就只剩下孟丞相本人的院子了。
古人本就睡得早,而丞相年事已高,柳离寻思这会儿老人家应该早就歇下了才对。
可飘进院落一瞧,方发觉里间的灯还是隐隐亮着的,只不过被院旁的树荫掩盖着,不甚明显。
树下有石桌椅,柳离随意坐在上面,看到窗内映出若隐若现的两缕影子,随即,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传入耳畔,听着像是个老者:
此事我意已决,不必再议。
凭声音的沧桑感,也知道这正是孟丞相本人。
阿爹请三思啊!您若是就此辞官回乡,先前的一切可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是一道中年男声。
这是孟丞相的儿子,孟溪苒她爹?柳离看着系统给的资料皱了下眉,还以为已经睡下了,没想到还在秉烛夜谈。
等等,重点好像不在这里。
孟老爷刚才说,丞相要辞官,告老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