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女人。贺熤北咬牙切齿,我也不住你的房子了。
漂亮!贺锦西笑着道,婚不结了?孩子不生了?
贺熤北没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大跨步地走了。
大厅里熟悉的人,便只剩下了身边一个。
贺锦西长长呼出一口气,郑潇的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搓了搓:女朋友,你捏疼我了。
贺锦西松开了手,低头查看:对不起。
不用道歉。郑潇笑得暖融融的,你想捏疼哪里都可以。
贺锦西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两人出了大厅,坐上了出租。
司机问去哪里,贺锦西还是报了家里的地址。
郑潇问她:还要见吗?
见,事情没谈呢。贺锦西道,刚才只是给个下马威,不能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里。
顿了顿,她道:我是不是很狠?
嗯?郑潇愣了愣,有吗?
贺锦西转头看她:难道你不觉得吗?我爸妈当年就是因为我性向这事跟我闹成这样的,当然,本质是因为他们压根不爱我,但不管爱不爱,给父母这种刺激,和亲弟弟这么说话,在道德上都是要受到谴责的。
我没什么感觉。郑潇的态度很真诚,处理亲情关系,我不太有经验。如果是和你不喜欢的客户的话,你这么做没什么问题。
贺锦西笑了:第一次有人跟我这么说。
郑潇:以后多问问我的意见。
好的,女朋友。贺锦西挽住她的胳膊,靠在她身上,那请问待会到家了,我要怎么办呢?
你没有想好吗?郑潇问,你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那是憋着一股气。贺锦西道,其实我谈生意不会这样,但我现在觉得怎么谈都没法解决问题了,不如撕破了完事。
嗯。郑潇点头。
就是有点怕。贺锦西蹭了蹭郑潇,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你可千万都不要跑。
我不跑。郑潇回答得很肯定。
她当然不会跑,贺锦西的家人会怎么样,是骂,是喊,是打,对于郑潇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贺锦西,郑潇不想让贺锦西难过,不想让她生气,不想让她不开心,但如果这些在接下去的时间里是不可避免的,那么郑潇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去试图缓解贺锦西的这些负面情绪。
陪伴是第一步,而且贺锦西要求了这份陪伴。
这让郑潇更加坚定了陪伴在亲密关系中的重要作用,郑潇喜欢贺锦西需要她,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更加有意义,有价值。
车子到达小区门口的时候,郑潇亲了亲贺锦西的额头:不要怕。
司机在后视镜里望了望,贺锦西掏出手机扫码付款,然后拉着郑潇的手腕下了车。
给父母买的这套房,当时选的是这片区域最好的小区。
知名的开发商,健全的配套设施,楼间距大,绿化好,看着欣欣向荣,非常适合家庭居住。
贺锦西从包里拿出钥匙,刷了门禁。
两人踩着整齐的地砖不紧不慢地往里走,小区里的花树开了不少,今天天气好,到处都有小孩子在跑。
进楼,进电梯,来到门前,所有的一切贺锦西都动作顺畅。
只是在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贺锦西发现钥匙怎么插都插不进去了。
她愣了愣。
郑潇提醒她:是不是拿错了?
没错。贺锦西道,刚才门禁都刷开了。
郑潇:打个电话吧。
贺锦西:好。
结果电话还是拨给了贺熤北,贺熤北挂断了一次,贺锦西继续拨,第二次响了很久,贺熤北接上了。
干什么?贺熤北没好气地道。
家里的锁换了吗?贺锦西问。
之前爸出门忘了带钥匙,妈在里屋睡着了,门叫不开就开锁了。
贺锦西:一般开锁不用换锁吧。
贺熤北:妈习惯把钥匙插在门洞里!开锁很难搞!
贺锦西还是觉得有问题:那么大动静都没醒吗?
贺熤北已经气到了顶头上,朝她吼: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你想让我说什么!
贺锦西:说实话。
实话就是妈晕倒了!要不是锁开得及时,你就少一个债主了!
贺熤北吼完就把电话挂了。
贺锦西站在原地,手机还在耳边,脑子有些糊。
钥匙打不开门,贺锦西第一反应是家里故意把锁换了,不想让她这个房主进门。她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在她的印象里,爸妈身体都挺好的。平日里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也没什么遗传或者后天的大毛病。
最多就是那几年家里吵得厉害,愁云惨淡,妈妈压抑得久了,哭得多了,有时候胸痛。
好像去过医院,但没什么后续,在贺锦西的意识里,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不知道这次是什么问题。
郑潇戳了戳她肩膀:怎么了?
啊,贺锦西反应上来,道,换锁了。
她低头给妈妈拨电话,顺口解释道:之前我爸忘带钥匙,开锁就换锁了。
嗯。郑潇应了声。
我给我妈打电话。贺锦西道。
好。郑潇轻轻牵着她手腕。
电话很快接通了,贺锦西说了现在的情况,那边应着,说他们在外面,还没到家。
到饭点了。贺锦西道,我定个餐厅,在外面吃吧。
电话那边传来了贺方的吼声:吃什么吃,还要把人给丢到哪里去!!!
吴秀梅赶紧把手机话筒捂住了,往旁边走了几步:西西啊,我们就在家吃吧,你想吃什么,妈回去买菜。
那就不吃了。贺锦西道,我在门口等你们,谈完我下午还有事。
好。吴秀梅道,再十几分钟就到了。
电话挂断,贺锦西将手机塞进包里,长长地呼吸。
郑潇看着她,贺锦西上前一步抱了抱她,道:你是不是不理解很多事情?
郑潇:这方面我不太了解。
贺锦西扯了扯嘴角:那你家里怎么回事,以后有机会可以告诉我吗?
郑潇:你想知道吗?
嗯。贺锦西点了点头。
挺简单的,郑潇道,我五岁的时候,我爸妈就去了国外,所以我对家庭亲情相关的都不太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