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看司寒爵,整个人就慌了。
司寒爵笑着说,蔡姨,好久不见啊。
被叫做蔡姨的老人眼神浑浊而慌乱,还未开口,司寒爵就说,你小儿子最近是不是陷进官司里了,啧,诈骗金额上千万,了不得。
司寒爵笑着摇了摇头,你也可怜,年纪这么大了,老公还要和你离婚,大女儿坐牢,小儿子打官司,啧啧,真惨。
那副闲庭看花的模样,活活气死个人。
蔡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司寒爵再次堵了回去,说说当年的事,说不定我能帮帮你儿子?
很多年前,当司城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一张亲子鉴定,咬定司寒爵是个野种的时候,林静就彻底疯了。
她懦弱,心虚,一度被自己过去的风流韵事吓得半夜惊醒。
司城说司寒爵是个野种,她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就认定司寒爵是个野种,因为在和司不凡结婚前一天,她还在和旧情人幽会。
现在所有人只是怀疑,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司不凡对小儿子还是有那么一点感情。
他只是把他关起来,说等查清楚怎么一回事再放他出来,并没有喊打喊杀地要把他逐出司家。
林静想,要早点灭口才行。
万一查清楚司寒爵是谁的儿子,她和情人都逃不掉。
她想了无数种办法,但到底是个女人,做事畏手畏脚,最后还是身边最亲近的下人出了个看起来天衣无缝的主意。
花园里种着一株滴水观音,大多数人知道滴水观音有毒,却几乎没什么人见过滴水观音开花。
恰好,在花园里侍弄花草的花匠是她的丈夫,他不仅会种花,还会养蜂。
他在后花园里养了一个小小的蜂箱,滴水观音开花的时候,他就捉来蜜蜂采蜜,然后将那一箱蜂蜜都收集起来,由蔡姨兑了蜂蜜水,喂给什么都不知道的司寒爵。
经过蜜蜂过滤,蜂蜜中的毒性微乎其微,除非无限深究下去,用最高端的仪器去检测,用无数种试剂去测试反应,否则根本查不出来。
喂了几天,司寒爵就开始发高烧,正巧赶上司不凡出国谈生意,小小的司寒爵被扔在房间里,险些被一场高烧要了命。
幸好林露鸣及时将他抱走,蜂蜜水没喂多久,毒性十分轻微,但伤害是不可逆的,日久天长,才渐渐显出端倪。
蜂蜜水。
司寒爵冷笑。
为了害死他,林静真的很用心了。
这件事司城完全不知情,司寒爵便派人将蔡姨带走暂时保护起来。
唐糖也已经出院,很快就搬进原来的房子里,和司寒爵住在一起。
晚上,司寒爵回到家时,唐糖已经做好一桌美味的饭菜,正一边写论文一边等他回家。
宽敞的客厅里,少年窝在沙发上,眉眼认真地补习自己落下的课程,听到声音,少年抬眼,甜甜一笑,十分自然地走上前接过司寒爵脱下的外衣,司先生回来了。
司寒爵凝视少年熟悉的身影,笑着说,你可真厉害,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自己被害了这么久。
唐糖圆眼微睁,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司寒爵将事情简单地告诉唐糖,因为身体已经大好,他反而没多生气,只是惊异于唐糖的耐心和认真,怎么这么聪明。
看来在医学领域,我还是略胜司先生一筹的。唐糖牵着司寒爵,将他推进浴室洗手。
司寒爵听话地洗手,又问,你大概研究了多久?
一年吧,从司先生陪我过完最后一个生日那天开始。
他花了一整年的时间,查清楚司寒爵的病症,并研究出解药。
司寒爵想起那一天,他特意回国陪唐糖过生日,小孩紧张兮兮的表白,他却说,别说了。
他刚刚才赶最后一班飞机回国,头痛,疲惫,强打着精神陪他过生日,完全没法集中思考任何问题。
事后,他总想着什么时候把唐糖喊出来,认真讨论他说的那些话。
可是从那天开始,唐糖好像故意躲着他一样,忙的不可思议。
司寒爵洗着手,在镜子里看了一眼靠在浴室门边静静看着他的少年,哦?我记得那天有些人向我表白来着,不知道他说话还算不算数。
唐糖傲娇地翻了个白眼,司先生让我别说了,当然就不算数了。
眼看司寒爵已经洗完手,唐糖转身要跑,却被男人揽着腰肢抓了回来。
不算数了?司寒爵咬着少年柔嫩的耳垂,轻声道,那,摩天轮上的话还算数么?
灼热的吐息吹进耳廓,唐糖敏感地发痒,缩着肩膀躲来躲去,算,算数!司先生,先吃饭!
还叫司先生?司寒爵笑道,叫声主人听听。
唐糖脸色爆红,轻轻锤了他一拳,从男人臂弯下溜了。
司寒爵闷笑出声。
唐糖终于变成自己所希望成为的那种人。
他谦虚,却懂得认可自己。
他依然深爱着眼前的人,却再也不是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
他已久温柔而善良,眉眼清澈不染尘埃,他变了很多,却也从未变过。
饭菜香味打着旋儿飘入鼻尖,亦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桌子上有一道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精细地去了皮,入口软烂微甜,依然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唐糖害羞地只顾自己低头吃饭,小眼神却不时从饭碗里溜出来,偷看司先生大口吃饭的模样。
吃完饭,司寒爵要去洗碗,唐糖也没有拒绝。
他将餐厅的碗筷收拾好交给司寒爵,就站在旁边,看着围着围裙的司先生细致又耐心的洗碗,目光在司先生居家又温暖的身影和一旁束之高阁的自动洗碗机上来回游弋,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片刻,唐糖踮起脚尖,大胆而热烈地在司寒爵侧脸上印下一枚小小的吻。
主人~少年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主人真棒。
司寒爵微怔,深邃的目光追寻着撩完就跑的唐糖,面无表情但咬牙切齿地想,这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欠收拾。
第77章
但这一次, 这块不听话的捣蛋小糖果还能溜到哪去呢。
司寒爵唇角翘着,慢悠悠地洗碗,将水渍收拾干净, 脱下围裙整齐叠好, 像一头戏弄猎物的大猫一样懒洋洋地回到卧室。
唐糖不在房间,司寒爵坐在床上, 很有耐心地等。
片刻之后,唐糖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小老鼠一样溜回来了。
浑身裹着水汽的少年, 仿佛穿过森林的迷雾,不小心被凡人撞破的小精灵, 软软的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来, 将那双圆的动人的眼睛遮掩了半边, 浴巾从肩上围过来遮住前面,却将一双笔直的长腿彻头彻尾地露在外面, 正在抽长的年轻身体, 腿型漂亮的惊心动魄,圆润的大腿和修长的恰到好处的小腿下连着细瘦的一把脚踝, 仿佛在邀请主人抓着,攥着,狠狠地鉴赏。
白皙的皮肤浸了水, 显出一种别样的可口美味。
他整个人仿佛一块热乎乎的, 泡在蜂蜜里的牛奶布丁, 而且这块白嫩甜蜜的牛奶布丁还自己长了腿,害羞却坚定地主动走到他面前,就差说一声任您品尝了。
他躲在门外,做贼心虚地小眼神从半掩的头发下溜出来, 偷偷打量着守株待兔的司寒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