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正要融另半朵,突然一阵地动!
一个黑影从旁窜出,竟是一把抢了剩下的一半的槃莲!魔君昏迷、族长正取心火,除这两人,其余人抬脚要追!凰乙刚好打听消息回来,那个黑影打了凰乙一掌,将凰乙打进了追来的人里!
凰乙为了站稳身子,抓住了不青、不泊和苏长老的小臂。她也刚好拖延了他们追黑影的行动,但她顾不得了,急忙道:族长,乌鸦又来了,这次有只大鸦,刚那黑影定是那些乌鸦的同伴!还、还有,凰无忧回来了!
取心火的动作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虽然半朵槃莲被夺走,但他还是镇定自若,没有停住取心火的动作。可这会,他听到无忧的名字,取心火的动作一顿。
本来心脉内的心火便乱糟糟一团,虽有槃莲护体,他心火的动作一停,心火都躁动起来。元照咬唇,一滴冷汗沿着下颚线滑落。族长凝神,以凤凰族长之威梳理心火,方便一会族人们取心火。
凰乙虽然很想去打一架,但是现在她要感应自己种在魔君体内的心火,协助族长梳理,只好同其他族人一样盘腿坐下。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阵地动,一声清亮的凰鸣响彻苍穹。那是凰无忧。
族长仍旧闭眼,加快梳理心火的动作。
元照的意识已经陷入黑夜的泥沼中,现凭借的强大的意志力,才勉强撑着自己不倒。
不青不泊对视一眼,悄然退出,到敌袭之地提供帮助。看上去只会治病的苏仲施,不看医术,也是一方势力争着供养的强者。他明白现在形势危急,凤凰们不能松手,便嘱托了孔在矜几句,也跟着出去对敌了。
族长好不容易梳理完,正要取出属于自己的心火,但提出心火的那一刻,槃莲不完整的弊端终于体现出来有一簇心火有脱离之势,其它心火纷纷暴乱!心火已经不受族长的镇压了!
终于,元照的脸惨白。
孔在矜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担忧和心疼,他在魔君撑不住之际,坐到了魔君身边,让魔君倚靠在自己身上。
族长面色凝重,看向了孔在矜,说:现在能救他的还有一个法子,但你需要付出极大代价,你可愿意?
孔在矜擦去元照的冷汗,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元照是在桃源殿醒来的。他喝了汤药后,苏医师便道:贺喜魔君取出心火、渡过难关。
元照环顾四周,封住了小青的二觉,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问:孔在矜呢?
苏医师叹了口气:魔君不知,那日魔君取心火时,神鸦的人来偷袭抢槃莲了。孔公子他受了伤,如今在医师殿休养。
伤得如何了?
孔公子与一个叫刃十三的活傀对打,受了严重的外伤。外伤好办,可不知为何,调养几天后,孔公子的脉象仍极其虚弱,仿若将死之人,如今正用参片吊着命。
元照握住药碗的手不由用力,一声脆响,药碗碎了。他深吸口气: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他。
苏长老应下。
他眸光幽深:那个叫刃十三的活傀,怎么样了?
苏长老叹道:那活傀的实力竟只是稍逊于老夫。他渡过了第七道雷劫百年,那日竟差些被一个活傀砍了手。好在他反应及时,否则如今魔君的药都得麻烦药童来煎了。
元照皱眉,心里一阵后怕:他怎么修为进展这般快?!在矜只过了第三道雷劫,他是如何
苏长老犹豫片刻,道:孔公子他在与刃十三的打斗中,渡过了第四道雷劫。言讫,床榻上就不见了魔君的身影。苏长老捡起魔君的长靴,喊:君上,您忘记穿鞋了!
玄光如流星划过苍穹。元照冲进医师殿,逮着药童就问孔在矜在哪。药童被面前披头散发、赤脚踩地的英俊男子吓了一跳,竟是真给他指了孔在矜的病房所在。
药童被那人吓得一愣一愣的,往前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要去追那男子,就被一只枯老的手按住了肩膀。他抬头一看,是摸着白花花胡子的苏医师。苏仲施笑得颇有智慧相:无事,你去忙你的。
得了德高望重的苏医师的话,药童这才放心那个男人,去煎药了。
那张绝色的面容脸色惨白。元照坐在他床边看了好半晌,才呐呐地道:又是这样。上次是绑架,这次是刃十三、神鸦和第四道雷劫。
第四道雷劫可谓是修炼者的一个分水岭,它的凶险程度可谓连第五道雷劫都得靠边站。渡第四道雷劫的修炼者,恨不得准备几十个保护型的阵法来渡劫,而他的便宜徒弟,就一边和修为接近第七道雷劫的搏斗,一边渡第四道雷劫!
他自讽地笑了一声:罢了,真是被你迷晕了头,才会让你等我。他刚取出心火,尚且体虚,但他顾不得太多,以自身的魔力去给孔在矜调理紫电珠的力量。
调理完毕,他脸色也苍白不少。他深深地看了眼孔在矜,取出信纸与笔,就着床头药柜,一字一句写了信。
最后一捺,他用尽全身力气,笔尖也忍不住发颤。他敢担保,那是他写得最差的一捺了。他将写好的信压在了孔在矜枕下。
他准备离开,可仍是情不自禁地于孔在矜唇上轻轻印下一吻,而后才狠心不再多看一眼,离去了。
那信里,只有短短一句话,可写下它,却耗费了魔君全身力气。
孔雀封主请回孔雀封地,本座与孔封主,并不合适。
暗部栗栗危惧:魔君这般大火气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们领了魔君的命令,即刻调查神鸦
林阵子早就等在了后山,他教了魔君开启阵法的方法,演示一遍后,便离开了。
从这之后,魔君就开始了漫长的闭关生涯。
五年过去了,元照彻底炼化了子珠,配合药物,内伤逐渐好转。
五十年过去了,元照将修为提高了整整一个档次。明明受到的掣肘变少应该会很开心,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山风吹过,深袍猎猎,他缓缓走至山麓,取内伤的药。不需他人提醒,元照一眼就瞥见睡在阵外树荫下的孔在矜。他看了好久,直到那人要醒了,才终于舍得移开视线,转身离去。
转眼,他闭关便是百年。
君上,孔雀封主求见。守山人传音。
不见。
元照对着漫漫青山,飞瀑紫烟,心里无比宁静,玄光剑一挥,剑意磅礴,山崩地裂。但,在这荒草丛生的险峰上,入目的是老树倚傍竹屋,涓涓灵溪细流,浅淌于峻石间;耳畔的是枯落的叶清脆地一声碎了,幽咽的溪泣不弃地打磨寒石百年。
君上,孔雀封主正在破阵!
叮咚一声清响,料峭铁石发觉自己早就沦陷于昼夜不息的、柔情热烈的溪流。元照叹了口气,孔在矜还没忘了他么?
师尊!
你这小崽子!君上在修炼,你莫要叨扰了!
他盘腿坐在山巅,隐约听到了孔在矜和花映从山外带来的喧嚣。他动作稍作停顿,继而安静地擦拭玄光通黑的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