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变成魔修这事唯一的影响就是房子没了。
它劝完屋子里的人,又说:可这萧疏的本事不小,是谁困住了他?
不知道,只知道现在途中。
屋内的人说到这里站了起来,也是真的修行不下去了。
他起身时拿起长剑,与水下的东西说:我去找找。
找也找不到。
解决的方法到底在哪里?
陈生双手托腮,背后房门大开,郭齐祐和修士一直说到声音沙哑,两人趴在门前石阶上,筋疲力尽仍要犟嘴。
陈生坐在桌旁,木桌上放着两个茶碗、一枝佛铃、一个巴掌大的泥娃娃。他不理门外两人,只专注地盯着面前从衣袖中拿出的泥娃娃,皱着眉头在想该怎么办。
难事一件接着一件,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萧疏,这边又要开始还物。
不过
陈生拿起他从土中借出的物,掐着泥娃娃的大头,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上辈子那般厉害,这辈子倒任人宰割了。
第13章 报复
记忆中萧疏永远都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淡然模样,好似这世间没有任何事值得他去惊讶,他也从不将除了女主外的人放在眼里,对任何事物都没有贪欲,没有执念,有时候佛起来的样子比云馜更像是六根清净的和尚,是真正的冷心冷情之人。
陈生最开始很讨厌他,也可以说陈生最开始的时候谁都讨厌,不管是女主,还是女主的后宫,还是被逼到女主身旁的自己,他都讨厌。他也一直都知道自己和萧疏很像,最开始时他也有些问题,心里除了寒阳山庄的那位大小姐外什么都没有所以,之前与萧疏提到的那句他性格不好并非谎话,而是真事。
他曾有过偏执过激的一面,也有与众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只不过比起那些人他够冷静,不管手中是否拿起了刀,刀又对准了谁,他都不会让人看出端倪。有些人被他算计后还不知原因,不知是他下的黑手。而他就在一旁去瞧,瞧众人面貌。
不过他也知道他的那些手段被萧疏看穿了,所以有一段日子萧疏总会用不同的法子敲打他,但凡是女主给的东西萧疏总要拦一下,抢到自己房里。
他好像是在警示陈生。
但陈生根本不在意他的看法和女主给了他什么东西。
陈生还记得,有一年女主破镜,萧疏一直陪在女主身旁,两人一起单独相处了六十四天,出来后女主对萧疏格外不同,不管得了什么宝物都少不了萧疏一份。
陈生喜欢果物,女主念着这点,不管去哪里都会想着给他带回来一些没吃过的珍果,其中陈生最喜欢的就是月湖的赤峰果,可赤峰果珍贵,果子只有枣那般大,一年成果不过百,往年女主弄来只给陈生独享,然而自从那年破镜后,赤峰果不再是陈生独有,甚至萧疏若要陈生都是没有的。
也是从这次起所有人都看出来一件事。陈生也许是女主最放不下的人,但放不下不代表最宠爱。
送到陈生这里的东西只有萧疏才能拿得出来。
这样一比,事情就清楚许多,也打破了陈生曾做过的梦。
陈生也有过爱做梦的时候,也曾想过好好与女主过日子,可这个想法不过只是某一个时刻曾短暂出现过的念头,之后他很快清醒过来,然后满心庆幸,庆幸自己够理智没有迈入渣女的陷阱。
女主真的太渣了,可以说是行走的人行空调,对谁都好,陈生有时候看她都不晓得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做爱。他也很想知道女主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一院子的人,又是怎么看待她的做法。
但不管认不认同陈生都不得不承认,女主是个成功的养鱼达人,钓鱼一钓一个准,从未有过失手的时候。
而萧疏陈生想到他死前萧疏的那句不用管他,对萧疏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喜爱的情绪,但陈生自认是个君子,无论与萧疏之间有什么过节他都不会趁人之危,就算此刻萧疏落在了他的手中
你把泥人泡在水里做什么?
郭齐佑来找陈生时陈生端坐在桌前,面上无悲无喜,双手按入铜盆之中,好似要靧面的样子。
可现在已经是末时五刻,此时洗漱未免晚了一些。
抱着疑虑,郭齐佑走到陈生身边一看,发现陈生正死掐着一个泥娃娃将泥娃娃泡在水中。
他指着泥人说:不会坏掉吗?
嗯?陈生抬头,大惊失色地问:会坏吗?他瞧了瞧逐渐有些变浑的水,唉声叹气地说:还真是会坏啊,那还是别泡了。
郭齐佑不是很懂他这一出是在闹什么,但他能看得懂陈生现在的表现极为做作。
不知怎么地,郭齐佑突然觉得陈生手中的泥人有点可怜。
他说:别管泥人了,你有什么打算?
陈生想了想,问他:你是不是很少下山。
郭齐佑乖巧地点了点头。
陈生又说:你想不想去街上瞧瞧。
郭齐佑果断地说:不想。
为什么不想?这望京有市集,一、四、七都是趁虚的日子,带这三字的日子街上热闹,人世百态,各种吃玩,说书弹唱什么都有。陈生说着说着拉了一下郭齐佑的袖子,哄着他:你就不想去看看?
郭齐佑想了想,确实有点好奇,但他不想让陈生看出来他感兴趣,就故作矜持地说:看在你诚心求我的份上,可以给你一个面子。
他说这话时态度嚣张,可出门后却露了怯意,紧跟在陈生身后喊他走慢点。
趁虚时城内人多,摊贩到处都是,郭齐佑看得眼花缭乱,一会儿瞧瞧糖人,一会儿瞧瞧冰糖葫芦,一会儿看看说书人,还要分心去看看胭脂水粉摊前的新鲜事物,想要吃食又不好意思说,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了陈生许久,终于换了一个糖葫芦,心满意足地跟在陈生身后。
你们凡尘的日子也挺有趣的。
吃下一个酸酸甜甜的糖葫芦,郭齐佑在陈生身后小声说了一句心里话:这还真热闹,与小圣峰完全不同,小圣峰太安静了,师兄师姐没有一个喜欢说笑的,一年到头很难有这样热闹的时候。
陈生听他这么说脚步一顿,淡黄色的宽袍下有力的手臂一抬,随意指向一侧,问:你看这热闹好吗?
怎么不好?
陈生回头看了郭齐佑一眼,你看现在是好,可你看得也就是个热闹。说完他转过身,走在郭齐佑前方,瞧着四周买货人卖货人说说笑笑,周遭的繁华热闹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出戏,最后只剩一句:而好与不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怎么,他们活得不开心吗?郭齐佑跟了上来,瞧着四周热闹的景象似乎不太理解陈生的意思,可他们笑得很开心啊?而且师兄们都说,这两年凡间的日子要比前些年好上一些,难道他们是骗我的?
好不好分怎么说,从哪里算,话音落下,陈生瞧着左侧背着瘦小孩童坐在一旁的女人,见她面容憔悴骨瘦如柴,心中感慨颇多:若是要比,肯定是要比前些年好上一些。
说到这里陈生靠了过来,紧挨着郭齐佑小心地避着旁人,低声说:毕竟先帝晚年昏聩,先用右相后宠李氏,而这两人一人鱼肉百姓以权谋私,一人性奢喜华,哄着先帝盖宴楼,服万珠,一心掏空国库,如此下来百姓的日子能好过就怪了。
陈生说到这里提了一句:当年那样的情势下别说百姓,就是身居高位的人也并不安生。说来那时险些天下大乱,若非太后亲族势大,在京中动乱时杀贵妃诛奸佞,如今天下是谁的还真不好说。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