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都请了,怎么不请我呢?
就在白烨露出得意笑容的时候,云馜慢步从树后走了出来,他望着白烨暗自得意的表现,歪着头,镇定自若地问:末夭呢?
许是没料到云馜会突然出现,白烨的脸僵了一下,郭齐佑早前与云馜关系不错,此刻就算得知云馜的情况一时也转不过来心态。
而云馜确实对郭齐佑很好。
云馜拨动着手珠,若有所思地说:你的主子是不是末夭?
白烨握紧了拳头,明明紧张却不想对方看出,故作轻松道:我哪有什么主人。云馜闻言冷哼一声,他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不管是去找山河镜,还是盯上了檀鱼的遗物,亦或者是知道千目蛛杀不死曲清池,故而栽赃曲清池引曲清池入京的事,都是建立在你知道一些未来的可能下。
白烨嗤笑一声:你说是就是?
云馜说:早前你去找山河镜,那时的我还并未多心,可之后你盯上了檀鱼的遗物,在端肖雪出了千目蛛体内之后,立刻抢走了玄司留下的东西,随后又装作曲清池的样子杀人,分明是早就知道了檀鱼转世会出现在哪里,又知晓曲清池不会被千目蛛所杀,这才布置下一局。
云馜算了一下,因此我想了想,天尊之中唯一一个能够窥探明日的就是末夭,而玄司也是末夭指引而来的。所以,末夭在哪里?
还有,你想带他们去哪里?
云馜问到这里笑容越发和善:你为什么要找檀鱼的遗物,又为什么要抓莫严?
白烨眼睛一转:你的问题真多,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找檀鱼的遗物?白烨笑眯眯地反问云馜:该不会是虚泽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落在了檀鱼的手里,所以你才这么在意这件事。
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故意气云馜:堂堂虚泽拿不回来自己的东西,胡思乱想的本事倒是第一。你看我和曲清池互斗许久都没有动静,怎么此刻竟是按耐不住的出现了?
白烨慢吞吞地在莫严身边迈步,桀骜不驯的样子十分惹人厌烦:我早前听说虚泽和檀鱼在清水打斗,一不小心肉身被吞,真身被锁在了檀鱼的鱼骨之中。之后檀鱼死了,鱼骨不知下落,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也没有人知道。
云馜一言不发,并不多谈此事。
白烨看他这个表现,装模作样地说:我本来以为是假的,可看你先是躲起来等我和曲清池互斗,见曲清池和端肖雪莫严落在我手中又出现,不经让我开始多想你如此难安的原因是什么?该不会是打开虚泽那件贵重东西的钥匙我都拿到了吧?
他说着说着,笑容越发灿烂,明显是在挑衅。
老实讲,云馜与白烨都是爱笑的人,但与白烨不同的是,云馜的笑是一种温柔和善毫无攻击性的笑,而白烨则是皮笑肉不笑,将冷笑堆积在眼中的类型。
不想白烨继续说下去,云馜出手的速度很快,可再快也快不过早有准备的白烨。
白烨此刻的身体是长夜天尊的三尾猫,三尾猫与长夜天尊相同,都是黑夜的产物,因此他很轻松的躲进树影中,以极快的速度拖住从刚才起就一动不动的莫严,顺便抓住了郭齐佑,转而冲向离他最远的陈生。
云馜见莫严没用反应,想到了是白烨刚才给莫严喝的水有问题,当下皱起眉头,抬手结了一个金印,一下按在陈生的身前,挡住了白烨伸向陈生的手。
白烨一击不成,不敢与云馜硬拼,当即暂时放弃陈生,先把郭齐佑和莫严带回京中。而京中有十字阵,对他而言是一个不错的战场。
云馜力量强于白烨,但速度比不上藏影而跑的白烨,他眼看着白烨带着莫严等人离去,知道曲清池失去萧疏不妙的他当时转过身,与陈生讲:我们暂时和谈怎么样?
陈生说不出话,只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云馜见他虚弱,抬手解开他身上的毒。之后陈生吐出一口血,在压在胸口上的这口气出去之后,他咳嗽几声:你为何要与我联手?
云馜想了一下,难得说了实话:早前不管你们是想看曲清池和第三方势力互斗,想让你们两败俱伤,方便虚泽赢。可如今萧疏为了救你不能接应京中的曲清池,曲清池怕是会被十字阵困住。
而对方早有准备,若是要杀曲清池还好,可他如今不杀曲清池,只抓走了曲清池和莫严他们,还困了端肖雪在手,委实令人不快。
云馜说到简单,可脸色铁青的陈生转念一想,很快明白过来:所以白烨说的是对的?虚泽的肉身是不是被檀鱼吞了?陈生最是敏锐:可你之前看我们被困并无反应,明知端肖雪被抢也没有着急,这是不是说明取得虚泽的身体还需要其他的条件?
陈生盯着云馜的眼睛不放:条件是什么?端肖雪?莫严?曲清池?还是他们三个加在一起?他继续逼问:你见白烨找虚泽的身体会感到慌张,难不成是虚泽的身体里有什么?
你问的有些多了。一向是以笑对人的云馜难得收敛了笑意,他说:虚泽和曲清池算是一体,他们怎么打都是他们的事。如今虚泽病弱,曲清池有伤,他们两个放在一起算是势均力敌,而那隐藏最深的三尾猫的主子却是实力不明。
如今那位要是与曲清池互斗尚且还好,可他不与曲清池斗,也不直面与虚泽起冲突,只想要曲清池与虚泽打在一起,方便他坐山观虎斗。你怎不想想,这事若是成了,之后可会有曲清池和虚泽的活路?
你怎么就知道曲清池落在这人手中还能得到好结果?
云馜一步步地逼近,试图说服陈生:我和虚泽都知道檀鱼的埋骨之地是哪里,你怎么不想想,为何在看到端肖雪拿到檀鱼遗物之后,我不动手抢先去取得虚泽的身骨?还要放他在你身边?
你不觉得其中有问题吗?
你难道愿意拿曲清池去冒险吗?
陈生被云馜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说服,他是不敢拿曲清池冒险,可他心里也清楚,就算与云馜在一起是与虎谋皮,眼下的他也没了退路。
自己去白烨那里带出众人终究是不可能的。
因为了解这点,陈生没有犹豫太久,他点了点头,声音沙哑道:可我们要怎么入宫?白烨背后的人在京中布置了一个压制众人修为的大阵,我们就算去了也是自寻死路。
他说这话时云馜凝视他许久,最后才伸出手拿出一块玉。
他道:龙族与天狐的住处不同其他地方,来回皆是需要玉牌。而我要离京,只需要捏碎玉牌就可以回到海中,因此我虽是拿这个阵没有办法,但此阵也困不住我。
陈生惊讶地看了一眼玉牌,随后说:那我呢?
云馜说:我会帮你抢到盏目,到时候你用盏目帮我克制三尾猫的驱影。他给陈生解释道:长夜怕光,因此他打不过金羽日桥,同样拿盏目也没有办法。而你现在这个身体是凡人的身体,因此这个阵法八成对你无用。
云馜说的简单,可事情的发展会不会如云馜所说的一样简单谁也说不清。
不过眼下陈生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只能被动的随着云馜入京。
云馜带着陈生返回京城,这时京中的大阵已经启动。云馜捏着玉牌,对着京中思索许久,先是将陈生扔在原处,接着一人离去一人归来。而等他归来时,他身上覆盖了一层白气。
借着这团白气,隐了身形的云馜带着陈生走入皇城并未被人发现,随后白气成丝,飘向冷宫,指引云馜他该去往的方向。
陈生静静的跟在云馜的身后,等两人掀开假象进入那座被橙红包围的宫殿时,云馜突然听到陈生问他:你身上的白气从何而来?你之前入京,明明被阵法压制,怎么出去了一会儿,便白气缭绕的入了皇城?
云馜捏着手珠,不慌不忙地说:不过是些小把戏。
陈生平静地说:什么小把戏?难不成是去虚泽那里寻得了一点小把戏?
云馜突然听到这句,行走的步子忽地慢了一拍。
不知为何,心中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其实走入宫门时云馜一直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他从三尾猫的所作所为来判断,心里清楚三尾猫肯定知道一些还没发生的事,因此三尾猫去找山河镜,知道他解开了千目蛛的封印,早早去端肖雪在的位置等端肖雪,知道曲清池不会被千目蛛打败,这才在曲清池打蜘蛛的时候陷害对方都有了解释。
可天尊中能知道未来的真的只有末夭吗?
如果三尾猫背后的主人是末夭,那为什么末夭不将自己隐藏得更好一些。
如果三尾猫背后的主人不是末夭,那他是凭什么判断的端肖雪会出现在哪里。
是有人告诉了他吗?
难不成当时千目蛛的体内有三尾猫的主人
思及至此,脚步完全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