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瘸一拐地坐在凳子上,捂著傷痛的手臂皺了皺眉:「謝謝你救了我,不過,你真應該殺了那個叫喬恩的傢伙,好讓布萊恩也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
「這話什麼意思?」蘇木還不知道喬恩是布萊恩公爵的兒子,更不知道斯黛拉是他的女兒。
「呵呵。」伊文斯冷笑一聲,艱難褪去了上半身的衣服,霎時大片的淤傷暴露在空氣中,有些地方已明顯泛著紫紅,這樣的傷口全身都是,看樣子那兩個壯漢下手不輕。
要不是蘇木及時出現,伊文斯估計自己早已去和父親相會。
伊文斯所坐的位置身前是一大塊梳妝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滿是傷痕,他只是稍蹙了下眉頭,便開始解釋:「那個被你放跑的男人叫喬恩,是布萊恩公爵的兒子,不過說來也是巧,竟讓我在集市碰見了他。」
蘇木看出了喬恩是個貴族,卻萬萬沒想到他就是布萊恩的兒子。
「還有……」伊文斯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
「還有什麼?」蘇木不解。
猶豫了一陣,伊文斯終於開口:「還記得斯黛拉嗎?她是喬恩的妹妹,也就是說,斯黛拉是布萊恩的女兒。」
聞言後的蘇木一驚,此刻深陷仇恨的伊文斯,蘇木不知他會做出些什麼令人難以預料的事情。
「所以呢?你想做什麼?」他不安地看著伊文斯。
誰料對方冷冷一笑,搖了搖頭:「你放心,我還沒卑鄙到會對一個女人下手,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布萊恩公爵。」
他的目光變為凌厲,如尖刀般鋒利的眼神緊緊盯著鏡中的自己。
「我幫你上藥吧,草藥也行,你鋪子裡有嗎?」蘇木環顧了遍整間木匠鋪子。
「藥?」伊文斯搖了搖頭,「沒錢買藥,父親死後家裡就全靠著我賺錢,我又是剛接手,很多工作都還不熟悉,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財力,還是算了吧,只是皮外傷,不礙事的。」
蘇木聽後皺起眉頭,伊文斯太過嘴硬,分明已經痛得快暈過去,居然還強撐著說沒事。
他蹲下身細細看了遍他身上的傷口,有重有輕,伸手在他肋骨的方向輕觸了下,疼得伊文斯直叫喚。
蘇木嘆氣道:「肋骨都斷了,你說你沒事?」
一個才十幾歲的小伙子,忍氣吞聲的本事倒是不小。
「說了沒事,休息會兒就好了。」伊文斯正要起身,腿部及肋骨處的疼痛再一次傳來,他雙腿無力重新跌坐回去,這一下吃的力極大,疼得他眼前發黑,伊文斯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眼冒金星。
「你先別動。」蘇木又搬來幾個凳子擺成一排,指了指上面,「躺上去。」
「哦……」伊文斯乖乖聽話,忍著痛艱難地爬了上去。
之前還不覺得,可一旦放鬆下來,那種鑽心的痛才深有體會,伊文斯被扶著躺平,早已出了一身子的冷汗。
「話說,你想做什麼?」他疑惑地看著蘇木。
緊接著,蘇木將手附在伊文斯肋骨斷掉的地方,頓時一陣綠光乍現,清涼如水拂過,又如夏夜的涼風,冰涼之感輾轉於腹部,仿佛一股溫和的氣流在身體中四散而竄。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的舒服。
伊文斯享受著這片刻的愜意,全然忘卻了身上受過傷的事情。
沒多久。
「好了,你起來試著走動一下。」蘇木將手緩緩放下,轉過身喘了幾口大氣,看樣子是有些累了。
「已經好了?」伊文斯起身,動作幅度不算大,畢竟之前吃過苦頭,心裡早有了防備,可誰料直到坐起,他都沒再感覺到多餘的疼痛。
他轉了轉手臂,又起身輕輕跳了兩下。
居然都好的差不多了!
蘇木還真是厲害啊!
正要感謝他,伊文斯繞到蘇木身前,才發現他臉色發白,一副快要倒下的樣子。
「你沒事吧?」他忙將蘇木扶住,擔憂道,「你為了給我療傷,居然把自己弄成這樣?!我……」
「沒事……送我回紫杉樹,我可以慢慢恢復的。」蘇木的話語顯得有氣無力。
「好!我馬上扶你回去!」伊文斯找了件乾淨衣服穿好,便找來輛推車將蘇木送了回去。
看著他慢慢消失在自己眼前而漸漸融化進樹中的樣子,伊文斯始終流露著擔憂的神色,若蘇木為了救自己而傷了自身,那他這輩子都要活在愧疚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就這麼坐在樹下陪著蘇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