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全身被封仙鏈鎖住,捆縛處已流下深紅的瘀痕。
忍受著這份疼痛,她咬了咬牙,抱怨起來:「你怎麼不早說我會被綁在這兒?好在我現在仙人之軀,不然又是風吹日曬,又是餓著肚子,早晚死在這裡。」
噬心被她說的惱火:「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考慮你的感受?!早點說出來對你有好處嗎?不都得被綁著?」
高青竹翻了個白眼,心中憤懣。
被關在這處邢台已有三日,除了每日有人過來送水,高青竹已經三天沒吃過東西了,她很餓,可被鏈子綁著,她也沒辦法脫身。
剛說噬心時用了太多力氣,此刻的她像是沒了氣的皮球,只能無力地癱著。
臉上沒了血色,唇色也泛著白,本就纖細的身子變得更加瘦弱。
突然,輕細的腳步聲傳來。
由於高青竹低著頭,沒注意來者是誰,以為又是來送水的:「呵,今天來得還挺早。」
誰料對方沒有回話,步子也停了下來,只聽一聲嘆息,隨後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還早?」
將頭費力抬起,入眸的竟是顏華。
他這幾日一直在崑崙山周邊尋找游靈的蹤跡,這是找到所以回來了?
忽的,他蹲下身來,眼中儘是心疼:「我下界太久忘了時日,等回來聽見你被抓起來的事,就急忙趕過來了。」
他將高青竹垂下的髮絲捋了捋,又側頭看了眼她滿是傷痕的身體,蹙眉問道:「怎麼樣?疼嗎?」
「嗯……」高青竹輕聲回應,已然是沒有多餘力氣回話。
顏華:「那傢伙呢?丟下你跑了?」
那傢伙?他指的是許南星?
也是,顏華雖然偷聽到了高青竹與許南星的對話,但大多都只是一知半解,具體事宜他並不清楚,不知許南星回了妖界相望崖,自然以為他將高青竹給拋下了。
只見高青竹點了點頭,沒作過多的解釋。
顏華一怒,冷冷哼了一聲:「利用完你就跑,等下次見到,我一定殺了他。」
說罷,他忽然起身,看了看捆住高青竹的封仙鏈,這是專門用來捆縛仙家用的鎖鏈,無人可破,包括顏華。
可他還是想嘗試一下,正要上手,卻被高青竹勸住。
她細弱的聲音響起,少了平時的那份銳勁兒:「沒用的,這鏈子斬不斷也掰不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顏華,你就別管我了,我沒事。」
「可你……」
「我想求你幫我做件事。」高青竹再次打斷他。
顏華一聽,急忙再次蹲下身:「你說,我什麼事都願意做。」
抬眸,高青竹第一次從他清瀲的目光中看見真誠,她笑了笑,說道:「我要誅言咒,一把縛著誅言咒術的短刀。」
聞言,顏華皺眉。
「你要那個做什麼?那種咒術必須利用自己的鮮血祭奠來詛咒——」話到一半,顏華恍然間明白過來,「你要詛咒許星辰?」
為了完成當年發生過的事,高青竹必須按著當時高墨蘭做過的事情來,所以,誅言咒術必不可少。
她心裡雖不願意,但嘴上還是得這麼說:「對,我要詛咒他,他騙了我,現在又丟下我一人被崑崙處罰,還殺了莘藍,我一定要他生不如死,包括他的後世。」
這話一出口,怎麼都覺得不是滋味。
顏華見她心意已決,自然肯為她找來誅言咒術,只是下咒時需要用到下咒之人的血,他還是有些心疼高青竹。
原地躊躇了會兒,最終還是勉強答應了她。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顏華沒急著離開。
「什麼事?」高青竹大概猜到了他會說些什麼。
顏華直言:「有關崑崙五彩玉被盜、賀莘藍之死,以及你私通半妖一族的事情。」
「要處罰我?」早已知曉自己將被處以墜峰的極刑,高青竹顯得波瀾不驚。
見她這般不怕死的模樣,顏華嘆了口氣道:「崑崙決定先將你在此處關押三年,再處以玉虛峰除名仙籍的處罰,也就是說,你必須跳下玉虛峰……」
果然,同噬心說的一樣,高青竹不得不跳一次玉虛峰,她雖然什麼都不怕,但也擔心自己是否真能在跳崖後活下來。
見她沒有說話,顏華起身,以為是她不能接受現實,安慰道:「神仙姐姐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我說到做到。」
隨即,毅然離開。
高青竹連半分抬頭的力氣都沒了,更別提目送顏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