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兩抹挺拔的身影抬眸望著,在這片大到無際的世界中恍若兩粒塵埃,渺小到並不起眼。
這是許南星自從三年前離開崑崙後第一次回來,許久未見高青竹,也不知她怎麼樣了?會不會受了很多委屈?又會不會她也一直在想著自己?
不對不對,她現在是高墨蘭,如今一定是被關著。
想到她在這三年中受過的折磨,許南星不禁心疼起來。
為了高青竹能順利逃出這個往生夢,今日的這場戲必須要做到盡善盡美才行!
只是……等她出去了以後,自己又該如何出夢呢?
許南星不由陷入了胡思亂想,最終被一旁的荊來拍醒。
「少主?」只聽他輕輕喚了一聲。
「噢,何,何事?」許南星回過神。
荊來:「今日的目的是來歸還崑崙五彩玉,我們將玉放在山門口便走吧,再深入,怕是會被崑崙的人發現。」
「不。」
這一聲,將荊來給整懵了。
「少主?這話何意?」荊來不懂。
「我要去見高墨蘭。」
荊來一驚:「少主!萬萬不可!三年前墨蘭仙子相助我們是該感激,可您若是去找她,那豈不是等著崑崙的人來抓你嗎?千萬不可感情用事啊,想想半妖一族,想想您死去的父親。」
許南星在內心翻了個白眼,荊來整天叨叨這些,他這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而且他這電視劇一般的台詞總讓許南星出戲。
無奈,許南星只能以半妖少主的口吻威嚇道:「我是少主!勿需下屬和我指手畫腳!荊來,你暫時回去,半妖一族我不會不顧,你大可放心,哪些事情該做我還是知道的!」
「可少主……」荊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勸阻許南星,被許南星直接拒絕。
「別再說了,我意已決。」
知道再勸說也無用的荊來擰著快皺成紙團的眉頭,終是隨了許南星的意。
但作為少主的左右手,荊來仍舊是不放心:「既然如此,少主,你還是讓我跟著吧,兩人好過一人,若是遇到危險,荊來還能替少主分擔。」
許南星看了他一眼,三年的相處之下已然知道了他是個執拗的性格,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兩人就此上山。
這一次,許南星依舊帶著逆轉金輪,為了躲過崑崙的結界,他必須將身上的全部妖氣隱去方可進入。
到山門尚是容易,可要說去玉虛峰,那就難了。
即便硬闖,許南星也不能保證全身而退。
之前高青竹同他說過,當年許星辰便是硬闖,同為半妖,妖力皆是很強,但這具身體並非許南星自己,他無法使出全力,以致上峰之事成了他現下最為頭大的事情。
望著面前高聳入雲的大山,許南星有些迷茫,可一想到就快見到高青竹,心中的喜悅難掩。
總之,盡全力吧!
……
四方邢台。
噬心:「算起來,許南星也該上來了,再不來你這都快行刑了。」
高青竹一直抬頭看著前方,期待著許南星的到來,可等了很久也不見他身影。
「那他要是不來,之後去那個秘境的事情,他豈不是不知道了?」她問道。
噬心安慰:「你就放心吧,他都能為了你使用遂願,還怕他逃了不成?」
「我不是怕這個。」高青竹再次垂下頭,「我是擔心他上山遇阻,不想他受傷。」
「呵,戀愛的酸臭,別在我面前撒狗糧!想當初你們倆又是親親抱抱的時候,知道我憋在你身體裡親眼見到肉麻場景時的那種噁心不適嗎?消停些吧姐。」噬心一陣犯噁心,過了會兒才緩和下來。
高青竹總算露出笑意:「這就不行了?也許以後還會更加膩歪,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說到以後兩字,噬心一時語頓,他似乎在思考什麼,高青竹叫了他一聲,噬心才回過神來。
「咳咳,總之,這一場戲至關重要,你只要記得將三件事完成好——一是下咒、二是當著許南星的面下咒、三就是從玉虛峰上跳下去。」
「這些我都知道,三年裡你每天都在我耳邊念叨。」高青竹顯得耐心不足。
噬心又問:「對了,顏華給你的咒術還記得嗎?」
「記得。」
「那小刀呢?」
「小刀?」高青竹有些愣神,經噬心提醒才回想起來。
「哎呀!」噬心像是才想起來,「這顏華還沒將下過誅言咒術的匕首給你,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那他若是忘了會怎麼辦?」
「當然就是下不了咒了,那下不了咒就意味著高墨蘭沒有詛咒半妖一族,結果你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