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白闌君並不在屋內,守門弟子尷尬地回頭一笑,看著身後二人道:「興許是出去了,可能在藥泉,我帶你們過去。」
「不用了。」一個輕輕柔的聲音傳了過來,入眼一襲紫色身影,正是白闌君。
在見到來者是高青竹與許南星後,他的神色稍有變化,瞳孔微微收縮,撇過頭,聲音變得有些冷漠:「找我何事?」
許南星眉眼挑了挑,之前都是許星辰與顏華同他打過交道,但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白闌君本人,看他外貌是個翩翩的儒雅公子,可從他神情里釋放出的冷冽又讓許南星覺得他不好接近。
一旁的高青竹見狀,才想起許星辰的父親許照宣與白闌君有過節,竟又不知不覺讓他們倆見了面。
身旁還站著個守門弟子,有些話不知該如何說出口,高青竹正想著該怎麼解釋的時候,站在一邊的守門弟子率先開口了。
「白闌上仙,那弟子就先退下了。」
白闌君聞言輕點了下頭,便示意他下去了。
外人既然走了,那高青竹也就沒再掖著,直接說道:「顏華傷了,希望白闌君能幫忙醫治,可否……借藥泉一用?」
「那他人呢?」白闌君依舊冷言冷語,可每當他想起當日高青竹在瑤池邊同他說的那些話時,白闌君這心裡總覺得有些慌神,生怕她又將那些莫須有的事情說予其他人聽。
只聽他乾乾咳嗽兩聲,正了正神色,將目光放在了許南星的身上。
在面對許星辰模樣的許南星時,白闌君自然沒辦法給出好臉色,更何況這個半妖,竟還公然跑到了沖虛境來。
高青竹急忙將腰間荷包中的石頭取出,輕輕遞給了白闌君。
白闌君先是一愣,隨後立即明白了顏華的傷勢已重到了現出原形的地步。
只見他眸中的冷峻褪去,轉而變得柔和,問道:「怎麼會這樣?你們……」
話還沒說完,他又即刻甩了甩手,「哎,罷了罷了,我先去藥泉替他療傷。」
說罷,轉身要走,可才邁出去幾步的步子又頓了下來,他微微側了側頭,目光卻是盯著地面,語氣再一次冷漠起來:「你們先待我屋裡,具體事宜稍後再說,還有,看住他,沖虛境並不歡迎他。」
語落,拂袖離去。
很顯然,這話是對著高青竹說的,而白闌君口中的「他」,指的自然就是許星辰了。
許南星當然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可眼下救人要緊,也就忍著沒追上去,否則,他真的很想和他干一架。
一向直脾氣的許南星別說有多生氣了,只見他抓過高青竹的手說道:「我看我們乾脆走吧,反正顏華也送到了,沖虛境也不歡迎我,我們還待在這兒幹嘛?」
高青竹嘆了口氣道:「你的前世,也就是許星辰他爸——許照宣,與上仙白闌君有仇,他當然不待見你了,況且他在知道你是半妖的情況下也沒殺你,已經算是仁慈了。」
「他和許照宣……?那他多少歲了?」許南星突然好奇。
「總之比你大多了。」
「怎麼感覺這兒的人都比我大啊?」
「廢話,像我們都是幾百、幾千、甚至幾萬歲的老神仙了,你就一個二十幾的小伙子,還想和長輩過不去嗎?」
許南星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我怎麼聽你話里的意思,你也像個長輩似的。」
「本來就是啊,高墨蘭是崑崙蛇仙,本來就比你這個半妖要大。」高青竹揚嘴一笑,「要不,叫一聲姐姐聽聽?」
「我才不叫呢,你比我小四歲,我記得清楚著,別想占我便宜。」
……
藥泉房內。
白闌君小心將小石頭輕輕靠上些天河水,待它發出了微弱的光芒後,方才將其沉入藥泉之中。
他將雙指併攏,驀然指向石子沉下去的位置,一道柔和的白光注入,欲用法力催動池中藥性,誰料水中一道身影忽然出現。
「顏華?你可以恢復人形了?」白闌君收回手,白光霎時消失,轉而又疑惑地盯著他。
顏華一身乾淨的衣服全然濕透,此時的他扶住池邊,被水浸濕的黑髮粘連在臉龐,精緻的五官,稍稍顯得有些憔悴,他將腦袋擱在橫放與池邊石台的雙臂上,靜靜地笑著。
只聽他說道:「我是傷了,只是傷的沒那麼重。」
「所以,你這是在騙她?為何這麼做?」白闌君不解,但更無法理解的是,顏華是如何受傷的?
「只是不想連累她。」顏華拭去了臉上殘留的水漬,緩緩道出原因,「我殺了崑崙炎火門的首席弟子,崑崙不會放過我的。」
「你……」白闌君看不透他,「炎火門雖與玉虛峰不在同一部,可都是崑崙所管轄,你這不等同於殺害了半個同門?」
誰料顏華毫無愧色,反而冷言道:「殺害同門又如何?他詆毀的是高墨蘭,我的女人,不容別人說三道四。」
白闌君的眉頭緊緊皺起:「你這傢伙,真是瘋了。」
他拂袖起身,顯然是被顏華衝動的行為氣到了,可剛轉過身準備離開的他還是頓住了步子,回頭問道:「話說,這段時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當時說要救她,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