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兩大種族犯下大罪,被神界懲罰。
鮫人族被貶入海底,其鮫珠神殿永久沉入海中,永世不得踏上陸地半步;而上古龍族則被廢除龍身,入南海秘境執掌天下降雨之事。
海岸邊,一家距離港口有些遠的茶館中,正有個說書先生在那兒聲情並茂地講著鮫人與龍族當年大戰的故事。
他一身簡略粗糙的布衣,整體看著整潔,只是在海邊待久了,那張顴骨升天的臉頰像是蒙上了層灰,在別人眼裡看來,卻黑的跟個炭似的。
茶館中的一角,敞開的窗戶邊,一男一女正坐在座位上喝著茶水。
正是高青竹與許南星。
迎著吹來帶有些許咸腥味的海風,二人的頭髮輕輕揚了起來。
高青竹側目望了眼大海的方向,港口碼頭處人來人往,不是搬運貨物就是街頭叫賣,即使離得不近,耳邊依舊充斥著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
她將杯中的最後一口茶水飲盡,才緩緩開口道:「荊來怎麼還不來?都等了一個上午了,我這肚子都餓了。」
「那就點些吃的吧,我也有點餓了。」許南星摸了摸肚子,撇著嘴說道,「可這茶館,好像沒什麼可吃的,要不我們去隔壁酒樓看看。」
二人正想起身離開,誰料一個人影晃進茶館,徑直便朝著他們倆走來。
荊來與往常一樣,一身黑衣,健碩的身材挺拔俊逸,進門時與之前許南星一樣,都吸引了不少女人投來的目光。
「少主,我來晚了。」荊來將佩劍置於桌上,隨後端坐下來,他的視線掃過高青竹時,只是微微頷首以表禮貌,旋即就見他湊在了許南星耳邊,說起悄悄話來。
怎麼?有什麼話是不能當面說的嗎?
高青竹不滿地看著二人,等待著他們誰先開口。
許南星在聽過荊來所言之後,目光停頓在高青竹身上,只聽他面露難色地說道:「荊來想和我單獨聊聊,青……阿不,墨蘭,你要不先去外面走走?」
在看高青竹時,荊來的面色顯得有些警惕,興許是對她還不夠信任。
高青竹看出了這一點,也就收起了不悅的神情,識趣地走開了。
閒得無聊,她踱步朝著碼頭的方向走了過去,一條還算寬大的路上,兩旁林立著不少攤位,說實在話,有些亂糟糟的,離海更近一些的地方,還能聞到魚腥味不住地往鼻腔中鑽,那是漁民的專屬區域,專門用來賣打撈上來的海鮮。
靠近岸邊的船只有大有小,將整個碼頭幾乎圍堵得密不透風。
高青竹走過時不禁皺起眉頭,這般的髒亂差,讓她忍不住嫌棄起來。
忽然,她被遠處的一條白線吸引去了注意力。
那條白色的長線橫在海面之上,由於距離太過遙遠,高青竹並不能看清那是什麼,但她能肯定的是,那條細長的白線正在不斷蠕動。
腳下,不知為何輕輕顫動起來,高青竹的心臟不由跳動的更快了些,就像被石塊壓著,總有種說不上來的難以喘息之感。
她將手撫上胸脯,感受著那份不安的躁動,待她再次抬起雙眸想看看遠方的白線為何物時,她發現那條線似乎變大了些。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荊來找他說什麼我不清楚,不過之後,南海就該發生海嘯了。」
腦子裡突然閃過了噬心昨日說過的話。
高青竹一驚,瞪著的雙眼直直盯著遠方海平面之上的白色實線。
猛然間,一個踉蹌,高青竹被一個過路搬運貨物的工人撞倒,摔倒在地的她更明顯地感受到了身下的土地正在以不小的頻率發著顫。
「不會偏偏這個時候,來海嘯吧?」高青竹自言自語著。
說起來,近日的情緒波動大了不少,不算長的這21年人生中,高青竹終於體會到了何謂忐忑,是因為噬心沒有繼續吞食恐懼嗎?
可是,她又隨即將眉頭皺得更深,因為她並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讓心情並不好受的感覺。
雖然恢復了些人本該有的情緒和感受,但總體來說,這對高青竹並沒產生太多的影響。
沒空再去思考這些,高青竹急忙起身,卻發現周圍的人群已開始躁動不安,他們似乎也發現了腳下的震動,只是遠方的白色巨浪還很遠,慌亂間並沒有人注意到。
直到一個青壯年男子發現了,才指著那條酷似線條的海浪高喊道:「地動,地動了!大海發怒了啊!!」
頓時,人群四散逃竄,高青竹本想快些回到許南星身邊,卻被周圍的人群撞倒在地。
她正要爬起,身後的人潮再一次擁堵而上……
……
就在高青竹暫時離開後,茶館內,許南星同荊來交談著。
「荊來,有何事,你就直說吧,她已經走遠了。」直到高青竹走遠,許南星才收回一直看著她的視線,說道。
荊來看著猶豫,目光游移不定,頓了足足近半分鐘才開口:「少主,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