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商陸脫下眼鏡,將系在勁間的領帶解開丟向一邊,攔在了許南星身前,雙眸銳利地盯著窗前,那個身穿清潔工服飾的邋遢男人身上。
「護崽子了?」那男人似笑非笑,語氣輕佻道,「可我今天來找的是許南星,和你許商陸沒關係,我勸你別摻和進來。」
「找我?」許南星將許商陸攔在身前的手臂輕緩推開,柔聲對他說道,「爸,我來吧,你保護青竹。」
「我又沒說要和你們打一架,慌什麼?」
面前的男人看似頹廢,但他所表現出的氣質卻與外表截然不同。
就像一個青年頂著張中年男人的臉,滿滿的違和感。
正當許南星覺得他奇怪的時候,面前的男人周身頓時生起一陣白色濃煙,如滾燙的水汽快速蒸發,他的皮膚開始變紅、脫落,仿若蛇皮一般被他整個剝下。
在濃煙由厚變薄之後,從白色的水霧之中,逐漸顯現出一個瘦長的身影。
見此情景,許南星與許商陸更為警惕起來,雙雙護著身後的高青竹。
從霧氣中走出來的身影,一頭金色長髮,眸中盛氣逼人藏著冷峻,但其微微勾起的眼尾,又為他添了一分魅惑。男人脖頸很長,纖細白嫩,藏在衣領下的鎖骨若隱若現,隨著他咽下口水,喉間的喉結輕微挑動。
高青竹看著面前這個妖孽般的男人,不由愣神。
因為他那對如潭水般清澈的眸子,以及微微翹起的上唇,可以說與許南星極其相似,除了發色與眸色之外,其餘一切,都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世界上,真的存在兩個如此相像的人嗎?
「這才是我的真面目,許南星,你不覺得,我們倆有些像嗎?」
說罷,男人嘴角噙起笑,將幽暗深邃的瞳眸拋向許南星,從目光中釋放出一抹犀利。
起初,許南星的確因他的長相有過震驚,但眼下,似乎並不是驚訝的時候。
「哪兒像了?能不廢話了嗎?」許南星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你他媽到底誰!別在這兒和我裝熟,老子根本不認識你。」
「馬上就認識了。」男人嘴角向上勾起,娓娓說道,「我叫步花容,也許……你聽虹提起過。」
虹?
許南星仔細回想了一遍,在確認的確沒有聽虹姐提過這個名字後,才指著他說道:「你有病吧?關虹姐什麼事?」
「呵呵,看來她是真的不想再與我有任何瓜葛了,竟不曾提起我。」叫步花容的男人自嘲一笑。
另一邊,站在許南星身後的高青竹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她靜靜觀察著,當他提及虹時,心裡有那麼一瞬間「咯噔」了下。
她總覺得,這個步花容……
「你是虹姐的前男友嗎?」不承想,高青竹在這麼想的同時,竟脫口而出。
當場眾人皆是始料未及。
「前,前男友?」
許南星與許商陸兩人對視一眼,面露疑惑。
步花容也是一驚,他將稍稍失控的神色收斂起來,沉聲道:「今日來的目的只是見你一面,看看虹究竟是為了怎樣一個男人才離開了我,不過現在看來,你也不怎麼樣。」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怎麼這話聽著,就像虹是因為喜歡許南星才和這個步花容分手的?
還有最後那句「你也不怎麼樣」又是什麼意思?
許南星氣急:「你給我把話清楚,我怎麼就不怎麼樣了?!」
見他生氣,步花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回應道:「我只是在懷疑虹的眼光,你不用太過質疑自己,更何況,你這樣生氣,不就承認了你自己不怎麼樣嗎?」
一聽這話,許南星正要懟回去,誰料餘光瞥見一道寒芒閃過。
在極快的反應之下,他疾速使用屏障躲過了這一攻擊。
「咣當」重響——
是辦公桌上的雕塑擺件落在了腳邊,從落地時的聲響就能聽出,它的重量不輕。
剛才就是這東西飛了過來,好在許南星反應及時,擋下了這一擊。
「嗯,不錯,反應很快。」步花容見許南星身手敏捷,不由稱讚了一句,「既然已經試探過,那我就不再多做打擾,各位,我相信很快,我們會再見面的,see you~」
說罷,他雙臂張開,幾步向後退去。
他的身後是那面碎了玻璃的窗戶,待他走至窗沿邊緣,唇角勾起,清澈的眸子卻是散發出魅惑的眼神,隨後他像是將自己交給了腳下的那片「萬丈深淵」。
旋即,毫不猶豫地向後平躺下去……
許南星急忙跑去查看,探頭向下凝望,卻是如何都尋不見步花容的身影。
「看來虹欠下的風流債不少啊。」許商陸將眼鏡重新戴上,並走回辦公桌前,打電話讓秘書聯繫修窗的人。
許南星嘖了嘖嘴,回過身,不滿道:「像誰不好,偏偏像我,想想這心裡就不舒服,虹姐以前怎麼會喜歡上他呢?」
「剛才他說,虹姐為了……」高青竹話到一半又噎了回去,她垂頭思慮片刻,還是未將後半句話道出,這引來了許商陸的注意。
他看了看兩人的反應,會心一笑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就不摻和了,南星啊,好好解釋一下啊,不然被誤會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