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原本陷在沙發里的那股子慵懶勁兒頓時煙消雲散,只見他從沙發上站起,一副要離開的架勢。
「嗯?蘇木?這就去縛妖司嗎?」許南星問道。
蘇木點了點頭:「嗯,我去縛妖司說明情況,興許那邊也有所察覺,今天高青竹先值班吧,南星你去找虹。」
「虹姐?」許南星臉上掛著疑惑,「怎麼去縛妖司,和虹姐有什麼關係嗎?」
「今天本來是她值班的,可我打她電話沒人接,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你去找一下。」
「哦,那行。」許南星答應下來,回頭對一直沒說話的高青竹交代了幾句便跟著蘇木一併離開了。
看著他們坐上火車離開,高青竹一度有些發懵。
怎麼剛來臨海車站就跑了倆,而且連虹姐都不見了,她該不會因為步花容的事情而不開心吧?
有些鬱悶的高青竹坐回涼亭內,望著紅皮火車漸遠的身影,給自己倒了杯水,緩緩飲下。
坐了沒多久,正閒得無聊,想去海邊走走時,紅皮火車再次從遠方駛來。
高青竹好奇,起身望了眼鐵軌的方向。
「不是剛走嗎?折回來了?」抱著疑惑,高青竹向鐵軌走近了些,才發現火車上面站著的是個長發女人,並且那女人的發色是紅的。
「虹姐?」高青竹一聲驚呼,朝著虹的方向揮了揮手。
火車此時已離站近了些,虹看見了她,也笑著打起招呼,並不像是有心事的模樣。
對此高青竹表示不能理解,但同時又覺得興許是自己想的太多,也許虹根本就沒有因步花容而受到任何影響,她還是她,那個不拘小節又敢愛敢恨的女人。
火車停下,虹踏著輕快的步子下了車。
「青竹,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我值班嗎?」
被她這麼一說,高青竹愣了愣神,急忙回應:「虹姐,蘇木之前打你電話你沒接,還以為你……」
「以為我什麼?以為我心裡不舒坦了,要自尋短見?」
虹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此時一副像是無事發生的模樣,一邊捋著頭髮,一邊坐上沙發,兩腿交迭,以極其舒適的姿勢半倚著。
「放心好了,我可沒那麼脆弱,不過是一千多年前的往事罷了,我還沒蠢到為了一個囚禁我的男人而傷心。」
見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高青竹也算放下心來,便拿出手機說道:「那我打個電話給南星,他本來要去找你的。」
「找我?」虹一手撐著腦袋,隨性說道,「那你去找他吧,這裡我來看著,讓他們別為我費心了,我都那麼大歲數了,又不是小孩兒。」
「噢……那,我先走了?」高青竹指了指身後還停在站邊的紅皮火車,小心問了聲虹,還特意觀察著她的面部表情。
虹只是點了點頭,擺手讓高青竹離開,自己則一手撐著腦袋像是在閉眼休息。
至少在高青竹眼裡,目前的虹應該是沒什麼事,於是就拿起隨身攜帶的包,離開了臨海車站。
待對方走後,虹睜開一隻眼瞅了瞅遠去的火車,一記深深嘆息,將她從偽裝拉回現實。
自從知道步花容是因為虹的一句話而囚禁她時,她的內心便開始愧疚。
步花容雖是來自地獄,也活了很久,但對人間的情感卻不知分毫。起初利用禁術救下他時,他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兒」,若是能好好引導……
想到這裡,虹的眸中那一抹瑩亮的光芒黯淡下去。
「我真不該做那些愚蠢的事情……」
虹這時才明白,一個早已經死去的人,是如何都回不來了。
……
S市政法大學門口。
原本高青竹是要去找許南星的,但是中途被邱紅一個電話打了回來,說是學校有個什麼活動的晚會她先前答應了去幫忙,結果邱紅自己沒空,只能讓得空的高青竹過去。
無奈,她只能手機通知許南星,自己則向著學校的方向而去。
「這路公交的司機還是那麼不會開車。」高青竹一下公交,就忍不住吐槽起來。
已是下午,距離晚會開始還有點時間,所以高青竹顯得不緊不慢。
她整理完被擠皺的衣服,正要踏進學校大門口時,才發現門口站著個熟悉的男人背影。
男子長發,簡單地束在後腦勺,隨意垂落,比起許南星的長髮來說,眼前的這名男子看著更野性些,沒他那般精緻。
而光看男人的身材,壯碩健美,卻還未到虎背熊腰的地步,有點西方審美的味道。
高青竹疑惑著朝前走了幾步,總覺得此人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十分好奇他的正臉會是如何。
「那個……」
話剛說出口,那男人就倏地轉過身,兩人的視線就此撞上。
「你是決明?」高青竹一眼就認出了他。
決明笑著點頭道:「是我。」
「你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了。」高青竹上下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