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夥,這鼠妖還真想累死我啊……」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打量著周圍無法破解的獨立空間,以及眼前那一坨……已經被他揍得稀巴爛的老鼠爛肉。
眼看那坨肉就快重組成原先的巨型老鼠模樣,許南星這心裡都快崩潰了。
再這樣下去,他就真的要累死了。
得想辦法趕緊出去。
與此同時,前方不遠處的巨鼠已基本恢復了形態,「嘰嘰嘰」的刺耳聲音隨著它身形恢復後不斷傳來,許南星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可惡啊……
深呼吸後,許南星調整好心態正想繼續對付它時——
原本昏暗的空間內部竟投射下一束光芒,直直刺在了許南星的頭部。
抬頭望去,他發現頂部的石塊破了個大洞,光正是由那個洞穿透下來。
怎麼回事?
待他再次平視前方,巨鼠其逐漸恢復的形態竟又一次扭曲起來,伴隨著它那慘痛的吼叫聲,隨猙獰的面部一同變得更為詭異,身形恍若不規則的麵團癱散在地,又猛地變成鼓鼓囊囊的球體。
狀似圓球的巨鼠越來越大,直至將許南星逼退至牆角,驚覺情況不對,他忙將屏障喚出!隨後——
只聽「嘭」一聲爆破巨響,巨鼠驟然爆炸。
其血肉迸裂,濺射在牆面、地上,場面極度狼藉。
許南星將屏障撤去,向前走了幾步,皺眉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之景,就在他萬般不解時,頭頂投射下的刺眼光束變得更大了些。
目光掃視周圍,許南星終於意識到這片獨立空間正在逐然消失。
他立即意識到,是鼠妖死了……
……
幾乎是同一時間,就在許南星的住處。
鼠妖被顏華一手直接貫穿心臟,鮮血淌了一地,她狠惡的目光由凌厲逐漸轉變為悲傷,像是想起了往事。
回憶如走馬燈浮現於她眼前。
當年,羅浮山下,鼠妖有幸見過一位男神仙,他一襲紫衣、風度翩翩,那對鳳眸透著深邃、清冷,那時她便下定了決心,定要好好修煉,希望有朝一日能站在他身邊。
然而,她並沒做到,她被道人所傷跌落谷底,修為全損,光是養傷便耗費了她太多時間,待再入世時,世間一切都變了。
現在的她,不過一隻兩百多年修為的小小鼠妖。
直到有一日,她從路邊陰暗的一角鑽出,看見輛黑色的車子停在那裡,便快速竄了過去,也正是那個時候,車子突然發動了。
她就躲在車子前邊的不遠處,擋住了那輛車的去路,只因她看清了開車的男人與她所傾慕的紫衣神仙,有著神似的鳳眸。
即使他們樣貌不同,但鼠妖仍舊認得那雙眼睛,所以她決定再也不放開他……
只可惜……她做不到了……
一抹悲涼的笑浮現在她臉上,鮮血不斷從口中湧出,滑過臉頰,流淌於地面,猩紅粘稠。
高青竹撇過視線,儘量不去看那副早已印刻在腦海的駭人場面。
而顏華則走近倒地的鼠妖,垂眸冷聲說道:「這是你自找的。」
鼠妖並未回話,她早已沒了力氣,只有睜開的雙眸能看清東西,就連耳朵都快聽不清了,此刻顏華所說的話,在她眼裡,不過就是動了動嘴唇。
想到鼠妖即將死去,高青竹竟產生了一絲淡淡的憐憫。
她想起聚財還未找到,便急忙開口,但視線依舊看著別處:「聚財在哪裡?你把它藏在了哪兒?」
聽聞『聚財』,顏華有那麼一時間愣了愣神,他聽過這麼個異生物,卻從未見過,突然好奇起來。
見鼠妖不回答,顏華湊近她又重複了一遍:「告訴我們,聚財呢?你藏哪兒去了?」
問後,鼠妖依舊沒有作答,她渾身發著顫,像是極度的冷,痛苦不堪。
終於在一陣輕微的抽搐之後,她像是一口氣沒接上來,徹底沒了聲音。
「她死了。」顏華後退,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輕聲淡定地說道,「需要我幫你處理她的屍體嗎?」
高青竹還未從鼠妖的死中緩過神,顏華這時一問,她才反應過來。
看著腳邊流淌的一地鮮血,高青竹有些恍神,顯得茫然。
這副滲人的場景像極了兇案現場,只不過死在許南星家中的並非人,而是一隻妖怪,眼下,高青竹也不知該怎麼辦。
顏華看出了她的不知所措,笑著聳了聳肩:「行了,我來吧,不過我很好奇,都這麼晚了,許南星作為男朋友,不應該保護你嗎?他跑哪裡去了?」
說起來,顏華對聚財一事尚不知曉,所以並不清楚許南星的去向,也不知這件事與莫家有關。
當然,高青竹並不想將臨海車站的具體委託細節告知他。
一來是想對車站的工作任務保密;二來,顏華可能還惦記著她身上一魄,高青竹不太想與他有過多的交集。
但他畢竟救了自己,以及每每想起往生夢中發生的一切時,高青竹便不忍心說出那些傷害他的話。
想了想,她還是輕聲道了句謝:「謝謝你救了我。其實我……可以自己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