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觉得很难为情:那怎么能行?还是给林公子和路公子吃吧?
林知意微笑着说:还是你留着吃吧,这是师兄给你们的。
开阳很受宠若惊,早就听说过天衍山上有一方莲池,里面的菡萏是慕仙尊所养,都养了好几百年了,结出来的莲蓬不是凡物,说是有价无市也不为过。
当即自然千恩万谢地把莲蓬接了,然后递了一颗给摇光。两个人剥出莲子,就往嘴里含了一颗。
然后下一瞬间,两个人毫无形象可言地吐了出来,开阳一边苦得舌头发麻,一边说:好苦,好苦啊,这世间上怎么会有这么苦的东西?
宋宁比他稍微强些,但脸色铁青,想来也是被苦得出不出来话了。
阮星阑笑嘻嘻地说: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别浪费啊,这可是好东西。
之后就御剑往浮云殿的方向飞了。
林知意和小凤凰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整理衣袖。就听宋宁咬牙切齿地问:你们三个是不是故意的?
林知意笑道:宋公子说话怎生如此难听?什么叫作是不是故意的?自信一点,我们就是故意的。
然后跟小凤凰一前一后御剑跟了过去。
宋宁气到砸了莲蓬,很快也拉着开阳亦步亦趋跟了过去。
天衍剑宗下达召令,灵鸽传书,不到半日的工夫,就把消息传到了万径山金儒门。
金儒门的宗主,姓黄,叫作大福,江湖人称金百万,据说年轻时也是个花花公子,玩弄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弄死过的炉鼎,那更是数不过来。因为年少时修炼,喜欢走捷径,专门依靠双修之术,身体慢慢就被掏空了,好不容易才有了儿子,成天到晚心肝宝贝似的疼宠着。
这次一听说自家儿子可能死了,黄大福当即从女人堆里爬起来,连夜就赶来天衍山了。
望着眼前那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足足愣了有半柱香的时间。
昔日两个好兄弟,银武门和铜文门的宗主都凑过来劝,说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顺变之类云云。
黄大福当即就不乐意了,觉得自己的儿子曾经是那么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怎么能跟眼前这团,都不能说是人的东西混为一谈呢。
为了向众人证明,这团黑乎乎,恶心心的东西,不是自家的儿子,黄大福颤抖着手指把魂石拿了出来,原本好端端放在锦盒里的魂石,早就变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启动门中秘术一查,黄大福当场就哭了。
还真他娘的,就是他家的宝贝儿子啊!
阮星阑抬了抬眸,不想去看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惨案,依他观察,金儒门少主身上的伤口,决计不是小狐狸能干出来的事儿。
而且当时狐狸被关在了法阵里,手腕上又有法印禁制,能杀人才是怪事了。
可究竟是哪个人这么不开眼,居然想以此来污蔑他阮某人?
黄大福抱着儿子嗷嗷了一阵,指天怒骂道:谁杀了我儿子,我必定让他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林知意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脸上仍旧是素日里很得体斯文的笑容,怕黄掌门痛到昏厥,还好心好意让弟子过去看座。
哪知黄掌门不领情,一掌将椅子震碎,气恼道:天衍山上,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定然是有人装神弄鬼,杀了我可怜的孩儿啊!慕千秋!你身为剑宗掌门,这事你必须管!你得彻查到底,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嘎嘎嘎
星阑这时候终于可以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们的目标就是沙雕甜,所以不搞虐的
生活太苦了,我现在就想搞点糖吃
87、干啥啥不行
慕千秋居高临下地望了他一眼, 语气淡淡的:既然黄掌门确认了此人是令郎,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本座见尸体上还有残魂, 可借用法器将残魂从令郎身体中引出来, 也许就知道他的死因了。
这种方法简单粗暴,不失为一个好点子。阮星阑手心里冒着冷汗,暗暗祈祷,千万千万不能跟小狐狸有关系啊, 要不然肯定要被狐狸害死了。
黄掌门却立马听出了事情的关键, 几乎失去了作为一个正常人的音调:仙尊的意思是, 吾儿的魂魄都被歹人打散了,就只剩下一丝残魂了?
慕千秋点了点头:正是。
然后在场仙门百家就听见一声如丧考批, 痛不欲生的吾儿命苦啊, 之后就看见黄掌门瘫软在地捶地痛哭。
可怜见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是啊,太可怜了。想他们金儒门这一辈, 就出了一位嫡系,现在好了, 少主一死, 上哪儿再变个儿子出来?
场上议论纷纷, 七八个人把黄掌门架了起来。
就见慕千秋起身,两手合十, 掌心处缓缓浮现出一样法器,正是此前用来查探过阮星阑记忆海的法器锁魄。
那类似于小鸟嘴的钩子不断吞|吐着灵力, 极盛的光芒在尸体上萦绕,从残缺的肉块中,缓缓浮现出一丝魂魄来。
因为过于孱弱, 几乎是透明的。黄掌门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把儿子最后一丝魂魄惊散了,颤声道:儿子,爹来了,快告诉爹,究竟是谁杀了你!
魂魄的脸上露出一丝很迷茫的神色,缓缓摇了摇头。
阮星阑以为,这样子问,压根问不出来任何东西,最好是能把案发现场的记忆刨出来最好。
可很明显啊,这一丝魂魄压根没记住自己是咋死的,可能连生平过往记得都不多。
就听残魂说:爹,你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再去玩弄炉鼎了。
之后就风化开了。
线索啪嗒一下中断了。啥关键信息都没有啊,就一句别再玩弄炉鼎了就没了?
阮星阑暗暗为自己的智商捉急啊,很想偏头说一句元芳,你怎么看。
话到嘴边,脱口而出:凤凰,你怎么看?
小凤凰冷飕飕地瞥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得了,问他也是白问。
黄掌门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跟个死人一样歪倒在了椅子上,胸膛起起伏伏,看起来半条命都没了。
阮星阑觉得他现在孱弱的像是风中残烛,一口气提不上来,立马就要完犊子了。
经过之前的事,宋摇光不敢再轻易出来说话了。
据说蟠龙珠彻底毁掉了,鞭子正在修复,能不能恢复如初,那得看运气了。
七星阁的人都不敢随意开口,其他门派那就更加不会开口了。
其实,当初阮星阑抱着小狐狸上山门,很多门中弟子都看见了。
可至今为止,没有一个弟子站出来说话。也没有一个剑宗弟子指责凶手就是阮星阑,甚至都没有哪一个剑宗的弟子,对阮星阑保持怀疑的态度。
这种上下一条心护犊子的本能反应,让阮星阑挺诧异的。
事情演变成如今这番田地,谁也不想看见。
金银铜三个门派不依不饶,死活要慕千秋给他们一个说法,看样子必须要有个人给他家少主赔命才行了。
慕千秋的意思是,此事待查,真相未出来前,不可妄加断言。
无可奈何之下,阮星阑只好主动请缨,要彻查金儒门少主被害身亡这块烫手的山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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