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师尊的御剑术更好。师尊不仅能御剑,还能御人。
阮星阑磨了磨后槽牙,觉得要缓几天,师尊就跟妖精似的,会把人活生生地吸干,再如此来个两三回,慕千秋会不会死,他不知道,但自己一定会精|尽人亡。
师徒几人御剑飞行。
因为担心门中弟子出事儿,即便阮星阑身体不适也不敢耽搁。一直强撑着,假装没啥事儿。
约莫行了一日半的路,几人抵达了清河地界。
入目便是人间的街道,不知为何,人烟稀少,来往的百姓都面露警惕。
人间正值九月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一入清河,众人便收了佩剑。按修真界不成文的规定,修真者不允许在凡间随意使用法术,以免惊扰了普通百姓。
师徒四人模样出众,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姑娘驻足旁观。慕千秋不喜旁人盯着他看,遂取出帷帽,将头脸遮掩住,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阮星阑的脸皮厚,觉得美好的东西,就得大大方方拿出来给旁人看,不仅没觉得不自在,反而得意洋洋地昂着下巴。
小凤凰对天翻了个白眼,忽听远处传来簌簌的声音,抬眸一瞥,见一只通身蓝光的灵鸽扑腾着翅膀飞来,径直立在了慕千秋的肩头。
是师弟们的传信。林知意从旁道:快打开看看,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那灵鸽乖乖巧巧地立在慕千秋的肩头,鲜红的小嘴把爪子上的信件叼了出来,放入慕千秋的掌心。
展开一瞧,慕千秋的眸色深了。
阮星阑好奇踮起脚探头看了一眼,见上面就一行大字:邪祟作乱,速派人支援。
然后没了。
慕千秋收拢五指信件化作光芒消失。
林知意蹙着清秀的眉,从旁道:那几个师弟的实力,我清楚,定是遇见了困境,否则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寻求宗门支援。可又不写地点,这让我们如何寻去?
小凤凰道:该不会是忘记写了吧,这清河这般宽广的地界,一寸一寸地寻,那得寻到什么时候?
阮星阑被他这话逗笑了,心想,修真者是干啥的,天职便是降妖伏魔,匡扶正义。
遂掌心一展,将定阴盘召唤出来,四人的目光齐齐望去,只见上面的指针动都没动,稳如老狗。
小凤凰收回目光,嗤笑道:你这东西,自从上回在天灵城,便坏了个干净。你想以此寻出邪祟的踪迹,只怕难如登天。
奇怪,这一路走来,哪有什么邪祟作乱的样子,我看此地倒像是可以颐养天年的风水宝地。阮星阑见定阴盘不动如鸡,略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问慕千秋,师尊,天色已晚,是原地寻个客栈休整,还是继续赶路?
慕千秋:休整。
几人去寻客栈。恰好只有两间房了。
掌柜一看四人气度不凡,穿着不俗以为是有钱人,遂狮子大开口,张个破嘴就一百两银子。
小凤凰一听,当即双手一拍桌子,怒道:两间破房一晚一百两?真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你怎么不去抢?
掌柜道:不是两间一百两,而是一间一百两,爱住不住。我可告诉你们,咱们清河最近不太|平啊,入夜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各位要是觉得这银子比命更重要,那就出去住一宿呗。你们不住,还有别人住。
说着手指头扒拉着算盘,嘴里念着:我看几位年纪轻轻的,为了几个银钱就不顾命了,那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是命重要啊。
你!
凤凰,让我来。阮星阑摆了摆手,示意小凤凰别说话,笑着同那掌柜道:阁下似乎知道很多事儿啊,入夜之后,怎么个不太|平了,说来听听呗?
掌柜啪叽弹着算盘珠子:二十两银子。
阮星阑点头,伸手问小凤凰要:二十两银子。
小凤凰怒道:凭什么要我掏钱?这明摆着在坑人!要掏你掏!我没钱!
那阮星阑把手伸到了林知意的面前。
林知意微笑着说:师兄,我也觉得他在坑钱。
那就没办法了。
阮星阑把手自然无比地伸向了慕千秋,笑眯眯道:师尊?
慕千秋低眸瞥他一眼,从腰间掏了个钱袋出来。
小凤凰怒极:师尊总是偏宠他!就是师尊把他惯出来的!
林知意苦笑:大师兄真敢伸手。
120、师尊,我好疼啊
掂了掂手里的钱袋, 感觉还挺沉的。阮星阑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掏出二十两往桌面上一放,笑嘻嘻道:呐, 银子给你, 可以说了吧?
有钱好办事儿,掌柜把钱收了, 一张老脸登时挤成一朵老菊花,笑眯眯地道:还是这位公子知情识趣, 来, 请这边坐。
掌柜将四人引到大堂里坐着, 招呼店小二端点瓜子花生米上来,笑眯眯道:各位应该是外地人吧, 有所不知,最近清河不太|平,夜里总有邪祟作乱, 那邪祟堪比采花淫|贼,专门抢年轻貌美的女子。就前天, 西街卖鱼的王大爷家的小女儿,今年才十四岁, 夜里卖鱼回来走在街上就被人抢了。后来皮就被人扒了,血淋淋的挂在城外二里的槐树上。
恰好店小二送了花生上来,阮星阑抬眸一瞥, 见店小二面青唇白,印堂发黑, 脚下虚浮,一看就有问题。遂偏头看了眼师尊。
慕千秋也用眼尾的余光瞥了一眼,未置一词, 反而是小凤凰最沉不住气,蹙着眉道:你这市井小民,怎生像是被邪祟缠身了,阴气都快压过阳气了。
此话一出,那店小二端盘子的手都颤抖起来,猛然一抬脸,诧异道:这都能看出来?敢问公子是哪门哪派的弟子?竟这般厉害的?
阮星阑挑了挑眉觉得这店小二生得挺清秀的,也挺会来事儿,好笑道:怎么,你也撞见那邪祟了?
店小二的脸色煞白,一副要说不说的神色。
反而是掌柜嗤笑一声:还真被你们猜对了,他还真撞见了。那邪祟专门采年轻貌美的女子,剥人家的皮。我这长工就是生得清秀点,走夜路被邪祟给撞见了,还把他拖走了,结果拖一半,察觉到他是个男儿身,又把人给放了!
阮星阑点头道:看不出来,这采花淫|贼行事竟有迹可循。竟不杀男人,那他扒女人的皮做什么?难不成他此前在女子身上吃过什么亏?遂仇|女?
掌柜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不过第一个被害的姑娘,是东头郎员外家的美妾,一夜之间死了十三个,通通都被扒了皮,吊在了院里的槐树上,血淋淋挂了一树。早上下人发现时,当场骇破了胆子,那场面,啧啧啧。
阮星阑琢磨着,觉得邪祟害人,基本上都是出于某种怨念,邪祟行事从不讲道理,遇人杀人,不论男女老少,想从邪祟手里逃脱,若不是有几分真本事,那必定就是邪祟高抬贵手,放了对方一马。
可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讲原则的邪祟么?
而且,为何一定偏偏挑妙龄少女,若单为了滋|阴补阳,也犯不着扒人家的皮吧?
难道这邪祟有什么怪癖?那些被扒了皮的女子,尸首现在何处?小凤凰沉声道:若是邪祟犯案,可从尸体上寻得蛛丝马迹。
掌柜道:官府的人管不着这种事儿,私底下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死的女子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死了也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