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早上都没看见摇光, 玉衡师兄说他也没看见,我不放心, 所以就过来看看了。
阮星阑道:他昨夜有没有出去过?
没有。
你怎么如此肯定。
因为, 开阳面露难色,昨夜, 昨夜我与他在一处儿喝酒谈心, 我酒量差些, 遂先醉倒了。醒来他就不见了。七星阁有门规, 过了子时三刻, 任何人都不准出阁,摇光不会知错犯错。
你俩喝酒,你先喝醉了?醒来时, 你极力想个比较委婉的词语, 阮星阑道,你的衣衫还整齐么?
开阳脸色一红,咬牙道:阮公子,你想到何处去了?我与摇光虽说从小一起长大, 形影不离,但我笔直,他恐断袖,我俩绝不可能!
原来如此。怪不得宋摇光当初一见阮星阑就没什么好脸。
不过很让人唏嘘的是,不管是笔直的开阳,还是恐断袖的摇光,在原文里都遭受了孽徒的玩弄。
你们说,一个大活人会凭白无故在自己家里走丢么?阮星阑问。
绝不会!小凤凰很肯定道,除非他脑子有病!
开阳,昨晚你们喝酒谈天,谈的什么天?
开阳道:很多方面。
你总结说,挑重点。
摇光说你行为作风有问题,似乎与与开阳咬咬牙,似乎对自己的师弟有那方面的心思。
阮星阑愣了愣,惊诧道:啥?你俩喝酒谈天不谈人生哲学,你俩谈我???
小凤凰愤怒道:胡说八道!我与阮星阑之间清清白白!我不喜欢他,我真的不喜欢他!你们别瞎说!!!
不是你。开阳很为难地道。
小凤凰偏脸去看阮星阑,用那种既吃惊,又复杂的目光凝视着他,难道难道你喜欢的人是是我?
不是的,路公子,你理解错了,摇光说,阮公子似乎对林公子有意。开阳满脸羞愧,拱手致歉,我们昨夜喝多了,浑说的,请阮公子见谅。
小凤凰的神色,立马又变了,这回颇恼羞成怒道:你说话能不能别吞吞吐吐,要说赶紧说!
就谈论的这个,别的都是小事。
阮星阑道:我想听听小事。
开阳越发为难:真的是小事儿,摇光就说从清河回来后,明白了很多道理,以后要珍惜眼前人之类的。没别的了。
哦。阮星阑听到了关键,故意拖了个尾音,珍惜眼前人啊,有句诗言,海上月是天上月
眼前人是心上人。这句话是小凤凰说的,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阮星阑,拳头攥得紧紧的。
开阳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瞎说!摇光才不是这个意思!
反正是不是这个意思,不重要了。最关键的是,宋摇光去了哪里。
开阳想了很久,才突然想到:我想起来了,我昨夜醉得不省人事,隐约好像听见了掌门师兄的声音,难道说,摇光在掌门师兄那里?
很有可能。天枢长老的房间在哪儿?阮星阑问。
我领你们过去,请!
有了开阳的领路,很顺利就偷摸到了天枢长老的房间门口。阮星阑刚要推门,开阳拦了他一下,摇头道:不可,掌门师兄在房间四周下了结界。
而后,开阳从衣袖中掏出一颗珠子,贴在房门口,周身的结界立马浮现出来。开阳道:你们拉着我往里走,千万别松手,否则会受伤的。
阮星阑比较好奇,为啥开阳能进出天枢的房间,而且来去自如,好似都不需要经过天枢的同意。
没等他继续多想。已经进入了房间。
屋里陈设极其简洁干净,墙角点的沉香,铜炉里的灰尘软如香屑。
床铺整齐,地面干净,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也没有血腥味。沉香的味道很淡,铜炉里的香灰积了很多。可见平时屋主人就有点沉香的习惯,并不是为了遮掩味道。小凤凰缓步走至屋子正中央,抬眸向上看,房梁处一眼便可望尽,藏不住人。
那墙面呢?阮星阑笑着凑过去,凤凰,你真的比亲弟弟还靠谱啊!
小凤凰不理他,四处逡巡了一遭,见墙面上除了一幅山水画之外,就没别的什么东西了。
又缓步行了过去,问道:这画出自于哪位名家之手?竟画得如此传神。
开阳道:出至掌门师兄之手,这画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问题,只是略有些奇怪。
听小凤凰这么一说,阮星阑也觉得这画挺奇怪的。观这画上,远看是山水画,近看却有断桥枯藤老树,旁边一个小竹屋。院里还有个秋千。
脑子里咔嘣跳出来: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可是画中并没有人。而且旁边留了很大一片白。仔细一看,画面上的景物似乎会动。
开阳道:有什么奇怪的?此画是掌门师兄的心爱之物,寻常从不示人。
说着,抬手一触画面。阮星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了几步,猛然瞥见开阳背后有几簇不易察觉的光芒,抬手一抓,一道符咒就隐隐浮现出来。
当即失声道:傀儡符!凤凰,小心!
可惜已经迟了,开阳的手才触到画,那画便形成了一个漩涡,拽着凤凰就跌入画里,阮星阑唯恐凤凰出事,跟着一头扎进画里。
才一进去,眼前就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能视物。
周围山明水秀,俨然就是个世外桃源。阮星阑挣扎着爬起来,看见开阳和小凤凰趴在一起。
伸手一探开阳的后背,那傀儡符立马飞灰湮灭。
醒醒,凤凰,醒醒!
这里是哪儿?小凤凰悠悠醒转,见开阳趴在自己怀里,赶紧将人推开,我们怎么进画里了?
我也不知道,方才我看见开阳后背上贴了张傀儡符,我才一出声,就被画吸进来了。
阮星阑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开阳,叹了口气:看来是有人故意要将我们引来此地了。
这里跟画里简直一模一样。除了山山水水之外,就是一处小竹舍了。
两人将开阳扶起来走。这竹屋不大,收拾得挺利索的,还用栅栏围了个小庭院,院里种了些花花草草。
庭中还有个青石桌子,其上摆着一副青瓷茶具。阮星阑垂眸一看,杯子里还泡的茶。
将开阳放在外面,两人刚要推门而入,就见外头设下了结界。
如果擅闯,可能会惊动天枢长老了。
进不进,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