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精往后倒飞吐血,赶紧捂住胸口起身跪倒:魔君息怒!让魔君受苦了!三百余年了,属下一直都在找寻魔君的下落,怎么都想不到,魔君居然投胎转世为人,还拜入了天衍剑宗!属下有罪,此后愿长伴魔君左右!以身侍君!
阮星阑心道,你想不到的事情,那还多着呢。
低头瞥了一眼双手。一手灵力,一手煞气,竟全数在他一人体内。
暗暗琢磨着,魔君的灵魂此刻应该在自己身上,究竟是清醒的,还是沉睡着。何时会出来兴风作浪。
姑且管不了这许多,先弄死这碍事的搅屎棍再说!
一掌欲往竹子精的天灵盖打去,郎竹大惊失色,慌忙道:魔君!不可!魔君体内有属下的半颗妖丹,若杀了属下,魔君也会受伤!
赶紧将掌中劲势收了回来,阮星阑不悦道:你早不说?现在吐给你!
而后,他又作势把妖丹吐出来。
竹子精又道:魔君,万万使不得!魔君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万万不能做出如此自伤自残之事!
阮星阑不由自主胸闷气短起来。
心里琢磨着,人家魔君的身体,可是强悍无比的蛟龙,而自己呢,不过就是肉|体凡胎。的确不能折腾的。
手腕处忽然一凉,低头一看,一条小黑蛇紧紧缠绕在腕上,似乎才睡醒,乖乖巧巧地吐着蛇信子。
这是阮星阑蹙眉问竹子精,本君此前养过这东西?竹子精摇头:不曾养过,魔君的本体是蛟龙,有漂亮的龙鳞和利爪,黑蛇如此丑陋,魔君才看不上!
阮星阑点头:哦,那这东西究竟是哪里来的?
虽然自己以前是有一条可可爱爱的大蛇尾巴,但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尾巴是花的,可好看了。手腕上这条小蛇通体漆黑,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还有条小蛇缠在腕上。
姑且不管这小黑蛇了。阮星阑问:现在修真界是个什么情形?
竹子精立马精神抖擞起来,喜悦道:魔君,好消息啊!修真界现在可乱可乱了!
而后,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听着竹子精绘声绘色地描述修真界的惨状,阮星阑满脸的惨不忍睹。
这话还得从他离开七星阁说起。
当时天裂开了一条大口子直通魔界。他怕自控不了会大杀四方,便提溜着竹子精逃离七星阁。
没曾想慕千秋生死相随,竟然也一头撞进了天裂开的地方。
等慕千秋再度回到修真界时,身负重伤。连夜回了天衍剑宗。
彼时整个修真界都传扬遍了,知晓阮星阑是魔君的转世,各地家族,门派,纷纷起义,为了爱与和平,要打上魔界,诛杀魔君。
话到这里时,竹子精还破口大骂道:就凭他们也配当魔君的对手?魔君只要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们了!
阮星阑:
竹子精:魔君威武,魔君凶|猛,一统修真界,问鼎仙门指日可待!
阮星阑:
竹子精:魔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手可摘星辰,脚可踏山川!一挥衣袖,人间八百里土地飞灰湮灭!力拔山兮,吼一嗓子,半个修真界都要抖三抖!
阮星阑:
竹子精:天上地下,唯魔君至尊!当年魔君若非看上了慕千秋,整个修真界早就匍匐在了您的脚下!
阮星阑忍无可忍:行了,本君没你说的那般厉害。
竹子精满脸正色道:魔君如今怎生如此谦虚?慕千秋都被魔君重伤至此,放眼整个修真界,谁还能与魔君抗衡?魔君终于想开了!
什么?!你说什么?阮星阑大惊失色,霍然站了起来,满脸不敢置信,是我打伤的慕千秋?是我?是我打伤的?!
当时只有魔君和慕千秋在一起,若不是魔君打伤的,那还能是谁?普天之下,谁有魔君这般厉害!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属下对魔君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
只听嗖的一声。
一道黑影窜出了魔宫。
竹子精愣了愣,随即大喜过望:大好了!魔君想开了,趁他病,要他命!连一夜都等不了,诛杀慕千秋去了!
阮星阑一路风风火火地出了魔界,直奔天衍剑宗。
待到了山脚,又一刻不停地上了峰,摸到瑶光殿去。
可又在殿门口突生怯意。
想起慕千秋神识未开,没有天道的记忆,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位神袛。
怎么可能那般轻易地接纳自己。
用十二指肠想一想都知道,肯定还要因为立场问题,而争吵个几十回。
阮星阑抬起的手渐渐放下了,立在殿门外心境久久不能平复。
说起来也让他牙疼,明明是自己更委屈啊,为什么到了现在,反而要他去哄慕千秋呢。
毕竟是在上面那个,慕千秋就不能自觉一点,偶尔也哄哄他。
心头火又簌簌冒了出来,冷不丁又想起竹子精说的话,慕千秋身负重伤。
那股火气又簌簌地熄灭。他纠结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极为恼火地想,别人黑化,那都是牛气冲天,不可一世,大杀四方,风风光光。
可自己黑化,就他娘的,换了一套衣服?
顶多再换个睡觉的地方,还不得不作出一副我黑化了,我冷酷无情,我要征服整个修真界的样子。
否则修真界的人会觉得他懦弱好欺,魔界的人会认为他不堪大用。
难,太难了。
正在他犹豫不决到都要用脚趾头将地面抠出一个小洞洞时,殿门吱呀一声,开了,开了
仿佛已经预料到他回来,大开殿门欢迎他进去。
阮星阑愣了愣,随即转身就走。
自殿里冷不丁窜出来一条绳索,将他捆得严严实实。而后往里面狠狠一拽。
哧溜一声,整个人就飞入了殿内,殿门也重重关上。
后背蓦然贴在了滚烫的胸膛处,一手横在他的腰腹上,温热的呼吸洒满他的颈窝。
心脏砰砰砰乱跳的厉害。
阮星阑心想,沉着冷静,不慌不忙,要冷酷,要无情,要要
呜呜呜,师尊的怀抱好温暖,好想跟师尊撒娇。
他一边强忍着撒娇的冲动。一边故作冷酷无情道:慕千秋,你竟然敢骗本君,本君今日便是来诛哎呀,疼疼疼疼疼!
耳朵被人从后面咬住,留下了两排略深的牙印,慕千秋将他死死圈在怀里,沉声道:谁准你唤本座的名讳了?
205、是师尊没有照顾好你
阮星阑心想, 在谁上谁下这个问题上,终究是自己更加委屈的。
从始至终都是慕千秋欺骗他,还封印住他的记忆。
这事儿归根结底, 就是师尊的错。师尊必须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心头火便又簌簌窜了起来, 暗暗告诫自己, 要冷酷无情, 要疾言厉色。不能被慕千秋滚烫的呼吸撩弯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