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花楼最有名的无非就是彩羽楼和红袖坊, 在魔界可没那么文雅的名字。
阮星阑抬头看了眼招牌,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大字:群魔乱舞。
忍不住感慨道:这字写得像鬼画符,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留,何人所起。
重渊。慕千秋道。
谁?重渊?师尊怎么知道?
慕千秋抬手一指旁边的小字:那里写的。
阮星阑凑近一看, 果然瞧见些许小字,旁边还画了一条黑漆漆的东西, 勉强可以看出是条蛟龙。忍不住吐槽道:这贱人总是玩的比别人花。不逛了!
语罢, 立马转身要走。
慕千秋从旁拦他一把, 淡淡道:走这般着急做甚?本座此前听闻魔界行事极放|荡,今日便替魔君肃清此地。
阮星阑听罢, 觉得可以,万一寻得什么好玩意儿, 自己也跟慕千秋试一试。
就以慕千秋这么好的眼力, 自己身上任何一处秘境, 应该都瞒不过师尊的眼睛。
只要一想到慕千秋用那种温柔深邃的目光,欣赏着他的身体,阮星阑的手心更烫了。
几乎是拽着慕千秋进了大门。
一入门, 迎面就飘过来浓郁的香气, 两边悬满了羊角灯,还有彩色绢丝,极暧昧的灯光下, 隐约可听见男男女女的调|笑声。
阮星阑屏息凝气,脚踏在铺满红绸的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拽着慕千秋衣袖的手,微微溽湿。
越来越热,后背都出了一层细汗,衣服都紧紧包裹在身上。慕千秋察觉到身旁少年的异样,偏头满目温柔地望着他:你怎么了?很热?
嗯,很热。
不知道是不是此地的气味过于浓郁,灯光过于暧昧,此刻身上越发滚烫起来,恨不得寻条小湖,一头扎进去。很快,阮星阑又道:是我太敏感了。如若不然,今日便逛到此,以后再来。
他打了退堂鼓。觉得若再逛下去,自己又要三天三夜下不来床了。
而且,他还隐约嗅到了海棠散的气味,并且敏锐地察觉到空气里遍及催|情的香料。
但不知为何,慕千秋一点事儿都没有,面不红气不喘的,像个玉石造的人。
阮星阑郁闷死了,觉得这根本不是自己太敏感,而是师尊太迟钝。
暗想,难道神袛就是比魔人厉害,在那种事情上,总是能克制隐忍到常人想象不到的地步。
才一张口,少年的声音又沙又哑,还微微有些发颤:师尊,我们去寻一间干净的屋子,然后再寻一张干净的床,在上面躺一躺,好不好?
慕千秋的目光闪烁,不动声色地从少年绞紧的双腿瞥过,很快就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来。
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极坦然自若,气定神闲地望着他。
师尊,行不行,一句话!少年的性子着急,对那种事情向来主动,这次也不例外,入乡随俗,师尊就不想在此地与我共鉴风月?
慕千秋不紧不慢道:你今日为何如此急切?往日并未如此热情主动。
阮星阑也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说师尊都不用呼吸的,嗅不到此地的气味?
还是说,自己天生就比旁人要淫|贱一点,稍微有点什么,立马就弱柳扶风似的,一推就倒?
不,师尊还没推他呢,怎么就软了腿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阮星阑磨了磨后槽牙,挺胸抬头,佯装镇定,不愿在慕千秋跟前落了下风。
可情这一字最难琢磨,越是克制,越是烈|火焚|身,越是隐忍,越是情深不能自抑。
师师尊,少年白皙如玉的小爪子,勾人得捏着慕千秋的衣袖,荡啊荡的,压低声儿道,如若不然,我放肆些,师尊来擒我,如何?
擒你是何意?
阮星阑的脸更红了,头顶的羊角灯一晃一晃的,不知打哪儿传来的男男女女的调|笑声,还有浓郁的胭脂水粉的香气,熏得他脑子都晕乎乎的。
什么礼义廉耻通通都是狗屁。他此刻只想和师尊搞点颜色瞧瞧。
师尊,我扮良家妇女,师尊扮采花大盗。然后我跑,师尊在后面追。我挣扎,师尊就用强,我推搡,师尊就擒住我的手臂,就像这样
少年弓着腰,跟虾米似的,两臂往头顶一举,抬起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瞅着人。
看明白没?
慕千秋:你在教为师做事?
不
不是?
不不敢。
慕千秋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脚下缓步逼近,少年被其气势镇住,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就撞在了门板上,轰隆一声,门板翻倒。
视线倏忽向上移动,头顶的彩色绢丝柔柔地向他招摇,感觉到后腰横着一只大手,阮星阑笑道:只要有慕仙尊在的地方,本君决计不会受伤。
慕千秋却道:错,只要有本座在的地方,魔君比任何时候伤得都重。
阮星阑觉得师尊在暗示自己什么,两手下意识地扶上了他的双肩,两腿也鬼使神差地往上一抬。
竟以一种常人无法办到的姿势,倾斜地夹住了慕千秋的腰。
慕千秋道:这里不合适,等出去。
只要胆子大,哪里都合适。
略一思忖。慕千秋觉得此话有那么几分道理。遂问:你此刻胆子可大?
大!
干脆利索的一个字刚一落下,慕千秋一个箭步冲进房内,揽住少年后腰的手未松,将人直直怼到墙面。
好巧不巧的,头顶一块鲜红的绢丝掉落,刚好盖在阮星阑的头顶。
连老天爷都在暗示他们,可以在此地胡作非为。
阮星阑催促道:师尊,快,快掀我的红盖头!快!
慕千秋微微一愣,极其配合地抬手挑开红盖头,露出一张
嗯。一时半会儿,无法用语言形容。
吐着长舌头,眼睛向上翻,俨然一副吊死鬼的模样。
师尊,你看我这样好看吗?
阮星阑故意做鬼脸逗他,拿腔作调地咿咿呀呀。
慕千秋忍俊不禁,极为宠溺地抬手轻刮他的鼻尖:好看的,星阑任何时候都好看的。
下一瞬间,扶他腰的手抽了回来,钳紧少年的下巴,清冷克制的脸缓缓逼近。
心脏噗通噗通跳动的厉害,阮星阑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师尊浅绯色的唇,已经做好了与师尊香香的准备。哪知,那吻只是与他擦唇而过,蜻蜓点水一般,香与甜也仅仅是那么一瞬之间。
可在阮星阑心里,此刻既觉得万马奔腾,又觉得滔滔江水,汹涌澎湃。巍巍高山此刻尽数压于心尖,又觉得像片羽毛,轻搔着衷肠。
以至于,他哑了声的,想骂一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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