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秋落后一步,稳稳站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魔君,半句废话都不想多言,抬手结印,欲再度诛杀魔君。
哪知阮星阑脚下太用力,蛇头啪嗒一下,竟被他踩断了,他惊慌极了,望着凤凰与林知意诧异的目光,脱口而出:我不是故意的,这玩意儿不经踩
无妨。小凤凰的嗓子里卡了一下,神色不自然地偏转过头,小事而已。
林知意缓缓提了口气:没关系的,大师兄,不会有人怪你。
魔君便觉拳头都硬|了,胸腔一阵剧痛,从肺管里咳出鲜血来,抬眸望着慕千秋即将完成的法印,眸色都暗沉了几分,哑着声道,师尊,你真的真的不要弟子了么?
这最后一声,已然带了几分哭音,听得阮星阑都差点平地摔一跤。
便听慕千秋道:嗯,你瞑目吧。
阮星阑立马道:祝你死的瞑目!
林知意想了想:祝你含笑九泉。
小凤凰沉默了许久才道:祝你不得好死。
法印已毕,整个空间登时亮如白昼,慕千秋驱掌打向魔君的天灵。
不出意外的话,魔君便要当场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了。
哪知在这紧要关头,便听一声厉呵:谁敢动我主人!
自远处嗖得一声窜过来一支通体苍翠的竹子,与法印相撞,便听啪嗒一声,竹子断成两截。
郎竹的本体被毁,猛吐了口血,舍命抱住魔君往后翻滚。
阮星阑的体内有郎竹半颗妖丹,郎竹重伤,他也受到了不轻的反噬。
当即后退一步,耳边立马传来两道声音:
师兄,小心!
阮星阑,小心!
两只手一左一右横在阮星阑的后腰,稳稳将他托住。阮星阑深呼口气,极力压制住想要吐血的冲动,望着眼前二人道了句谢。
才要站好,脚下一软,又要跌下去。这回二人又同时伸手去接,哪知阮星阑整个飞了起来,竟被一束灵力勾住腰带,直直飞到了慕千秋的面前。
不许离本座太远。慕千秋单手将人稳稳接住,受伤了?
阮星阑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
总觉得被师尊当众扯住腰带,搂搂抱抱在一起,多少有点羞涩。
听见此言,忙摇头说:没有受伤的,师尊!
慕千秋敛眸看他:好,为师明白了。
阮星阑都不知道师尊明白什么了,便听郎竹道:我早就怀疑你不是真正的魔君!魔君可不像你这般假慈悲!倘若魔君再世,早便将慕千秋抓回魔界囚|禁,何时能忍到今日?
这竹子精竟还挺了解魔君的,不愧是万年舔狗。
魔君,属下来迟,还望魔君恕罪。属下修为低微,无法再为主人效力了。
魔君的眉头一蹙:你的五脏六腑,以及浑身的筋脉都被打碎了,少开口,还能再坚持一柱香。
属下等了魔君三百余年,终于再见您了。只是可惜,属下见不到魔君问鼎仙门之日。
郎竹的身子越发透明起来,几乎要看不真切了。
主人,再见。
伴随着最后一字落下,竹子精竟当场自爆内丹,几人未曾料到他居然这般决绝,能为了魔君做到此等地步。
皆面露惊色,慕千秋随手在三个徒弟面前设下一道结界,冲天的气浪吹得周遭飞沙走石,根本瞧不清左右情形。
阮星阑牢牢记住不得纵虎归山,当即上前一步,大声道:师尊!不能让魔君逃了,趁他病,要他狗命!
话音未落,便见眼前一晃,一道极盛的蓝光嗖得一声划破长空,随即传来噗嗤一声。
阮星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见一条血淋淋的手臂,倒飞出去,他一愣,心脏骤缩,失声唤道:师尊!!!
不是为师。
慕千秋的声音离他较远,不过四字而已,没头没脑的,根本让人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阮星阑却瞬间大松口气,知晓这条手臂绝不是师尊的。
不过那砍掉魔君手臂的惊天一剑,却出自于慕千秋之手。眼前雾蒙蒙的,待再度能视物时,眼前焉有魔君的影子,只留下了一条血淋淋的手臂,以及断成两截的竹子。
可恶,居然让这畜牲跑了!阮星阑气到骂娘,就砍他一条手臂,实在太便宜他了!
林知意至今为止一头雾水,望着地上的一条手臂,面露迷茫,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他望着眼前的阮星阑,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凤凰,最后才把目光落到慕千秋身上,轻声唤他:师尊。
慕千秋并不理他,抬眸望着周围场景,同阮星阑道:这里快要崩塌了,必须得速速离去。
阮星阑顾不得旁的,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那条手臂,以及躺在血窝里的竹子,心道,魔君就是个傻逼,爱他的人,他百般嫌弃,视若无睹,不爱他的人,他又视若珍宝,痴心不改。
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幸而自己与慕千秋两情相悦。
264、名师出高徒
此地不宜久留。待众人离开无间鬼境后, 终于暂时松了口气。
可随即面对着更大的困境。
那便是玄女宗与合欢宗两大女修门派,竟然一同打上门来 原因竟是两宗的宗主,竟在同一时间魂石碎成齑粉。
这也就意味着, 两位宗主一起死在了魔界。
阮星阑头疼不已,早就猜到会是这般局面, 才一逃离无间鬼境, 林知意便跟脚底抹了油一般逃了。
直接丢了个烂摊子下来。更糟糕的是,凤凰一出无间鬼境,便昏厥过去。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魔君至今为止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其实这也不算个啥,最最可怕的是,在他们潜入魔界深处的这段时间内,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 误打误撞遇见一位人神之子, 并且还有几分小聪明的顺藤摸瓜, 寻到了人神之子的藏身之处。
还私底下伙同几个门派,前去抓捕, 其中金银铜三个门派为首,参与的门派, 家族不下于百家。
地点便在邬凰山。
阮星阑头疼不已,感觉麻烦事儿一件接着一件,连让人喘口气的空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