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一眼女兒,語重心長的教導,「那些不理解的,要麼就是不真心跟你來往,所以特別苛刻;要麼就是本身器量狹小,容易被得罪!這兩類人,場面上過得去也就算了,都不適合深交!」
宋宜笑心裡亂七八糟的,但也拗不過她,只得要求:「我聽司空家小姐話里的意思,蔣姐姐認為我得罪了她的,娘您不讓我去見,派的人好歹把話說圓融點,不要更加得罪了她,使我日後連罪都不好賠!」
又說,「最好再約個時間,大家都方便的。」
韋夢盈.滿口答應:「娘還能害你不成?放心放心!」
轉頭卻叮囑薄媽媽,「不必明著得罪那蔣慕葶,但也別太慣著——代國長公主費盡心機把女兒塞給魏王做王妃,打什麼主意,誰不知道?蔣賢妃雖然不是魏王的生母,可襁褓里養到現在,早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簡虛白是太子這邊的人,怎麼能讓笑笑跟那姓蔣的走近!」
何況代國長公主的女兒搶了蔣慕葶的准未婚夫,對於蔣慕葶的好友,哪能不存幾分防備與敵意?代國長公主與晉國長公主可是嫡親姐妹,韋夢盈可不希望女兒還沒過門,就把婆婆的親妹妹得罪了!
……親娘的一片苦心,宋宜笑這會自是被瞞得死死的。
三天的準備時間一晃而過,到了太后召見這日,她天沒亮就起了身,沐浴更衣,梳妝打扮,收拾好後,又帶著陸冠雲趕到韋夢盈跟前,讓親娘幫忙再掌一掌眼。
韋夢盈抓緊時間指點了一番宮中禁忌,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去別家打聽的下人也回來稟告,說離宮門遠的人家,小姐車駕已經出府,這才道:「你去吧,記得娘跟你說過的話,萬事小心!」
皇太后主動召見,所乘的又是衡山王府的馬車,所以入宮很順利。
本朝皇城傳自前代,因中間有夷狄作亂中原,大睿定鼎後,為了表示光復河山、承襲衣冠,所以宮名規制基本未改。
惟獨太后所居的宮殿,前朝稱仁壽宮的,本朝卻只有銘仁宮——這是因為原本的仁壽宮,在前朝西雍覆亡於異族入侵時,被其時垂簾聽政的太后親自舉火引.焚,隨後抱著幼帝投入火場,雙雙殉國。
後來大睿收復帝都,因仁壽宮已毀,就翻修了西雍初年時的太后居所徽淑宮,改名銘仁宮,供奉太后。
宋宜笑被宮人引到清熙殿上時,南漳郡主與裴幼蕊已經先到了。
這倒不是她來得晚,而是這兩位的條件她比不了——這兩位是代國長公主跟晉國長公主親自帶來的。
雖然說她今日進宮算順利了,可到底是臣女,哪能不需要層層通稟?兩位長公主卻可長驅直入,哪怕晚一步抵達宮門,也會比她先到。
好在太后也不在乎這麼一時半刻,等宋宜笑見完禮,就和藹道:「快起來吧,哀家早就想看看阿虛瞧中的女孩兒什麼樣子了!」
「不只母后好奇,媳婦也是一大早就盼著呢!」太后要看孫媳婦、外孫媳婦們,兩個女兒都到了,媳婦們當然也不會缺席,如今開口的正是蘇皇后,「瞧這水靈靈的模樣兒,阿虛到底是母后跟前長大的,就是有眼力!」
皇后這麼說了,她下首的崔貴妃、蔣賢妃等人也紛紛附和。
「之前長興公主去衡山王府找我麻煩,還對我動了手。」對於皇后的態度,宋宜笑不意外,「這會就算是做給太后、晉國長公主看,皇后也不可能為難我。」
她關心的也是太后跟晉國長公主的態度。
這兩位一個撫養了簡虛白;一個是簡虛白的母親。前者尊貴無雙,後者乃金枝玉葉。
如果對她印象不好的話,哪怕簡虛白以後不虧待她,她日子也會過得很艱難。
偏偏越緊要的人,發話越晚——后妃們交口稱讚了會,連代國長公主也說了句:「這女孩兒氣度不錯,倒是配得上阿虛的。」
一直撫著膝上猞猁的晉國長公主,才抬起眼來,上上下下審視了一番宋宜笑,漫不經心道:「瞧著挺懂事的,就是太懂事了,未免讓人心疼。」
這話不咸不淡,也聽不出來喜怒——但這會殿裡的人基本都知道她的意思:我準兒媳婦懂事,絕口不提在長興公主手裡受的委屈,我這做婆婆的可是心疼!
上首皇太后靜靜喝茶,不言不語,代國長公主、崔貴妃等人,有意無意,都明明暗暗的看向了蘇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