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服了解藥,好容易再纏綿起來,妻子竟忽然扯了個理由,要偃旗息鼓了!
他怒極反笑:「怎麼?你怕與我歡.好,也中這毒麼?」
「你想多了!」宋宜笑聽出他的不悅,卻依舊沒有放開錦被,語氣平淡道,「我是擔心你,再說親都成了,你急什麼?」
「我急什麼?」簡虛白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俯瞰了她片刻,忽然調整了下姿勢,騰出一隻手來按住她肩,漸漸用力,眼中寒意也漸漸上來,「我、一、點、都、不、急!」
這句話他差不多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說完之後,直接起身下榻,從地上拾了件外袍一裹,就朝外走。
宋宜笑在帳子裡看著他背影,眼神複雜,卻始終沒有挽留的意思——翠縹想讓她吃個啞巴虧?她偏偏要把事情鬧出去!
當然簡虛白中毒的事不可泄露,她作為一個端莊的正妻,也不可能親自去跟皇太后還有晉國長公主稟告這樣的事。
但,她不說,這兩位可以問!
怎麼問?
自然是發現不對才問。
至於說這個不對……
宋宜笑作為賢良淑德的新媳婦,那肯定是時刻保持著端莊得體的微笑,別管遇見了什麼事,都聲色不露的。
「所以,引這兩位垂詢的人選,也只能是簡虛白了。」宋宜笑看著已經走到門邊的丈夫,淡漠的想到,「他今晚離開這樣大的事,長公主跟太后那邊怎麼可能不收到消息?以這兩位對他的關心,不可能不過問!」
而新婚之夜分居這樣的事,也不可能只問一方。
等宋宜笑也被問起來,她就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訴兩位長輩,翠縹是多麼「體貼細緻」的丫鬟!
「就不信這兩位會瞧不出這丫鬟的算計,且放任不管!」宋宜笑心中冷笑,即使翠縹是太后跟前出來的、太后也有意讓她給簡虛白做姨娘。但,自恃資歷欺侮才進門的正妻,太后也容不得她!
畢竟妻妾有別,本來太后想方設法讓簡虛白速速成親,就是心疼他獨居這偌大的燕國公府,沒人主持中饋。結果現在主持中饋的人才進門,還沒來得及替簡虛白打理後方呢,太后給的人倒先坑起了外孫的助手!
太后不生氣才怪!
至於說宋宜笑的做法——打著擔心丈夫身體的旗號雖然未必瞞得過去,但才進門的新媳婦麼,使點小性.子,做長輩的總要給點面子的,尤其還是丫鬟不守規矩在前!
「他不因愛慕而娶我,倒也有好處,那就是有時候也沒必要太在乎他的心情。」宋宜笑把自己的盤算梳理一遍,覺得沒什麼問題了,懶洋洋的打個呵欠,把錦被蓋蓋好,就待安置——誰想眼角卻瞥見簡虛白陰著臉走了回來!
她不由愕然:「這人……」該不會想霸王硬上弓吧?
但簡虛白回帳之後,理都沒理她,逕自上了榻,扯了錦被蓋上,臂一枕,眼一閉,卻就這麼睡了!
宋宜笑:「……」
不!!!
你不拂袖而去了,萬一長公主跟太后不知道咱們新婚之夜出了岔子怎麼辦?!
太后跟長公主不提,我又不能主動說,還怎麼收拾翠縹這個不安份的丫鬟!
連個丫鬟都壓不住,往後你讓我還怎麼做燕國公府的女主人!
說好的出身顯貴頤指氣使呢?
你都走到門口了就應該摔門而去——而不是生生忍下這口氣跑回來好不好?!
……但這些話她能說麼?
不能!
所以她只能默默的咽著淚,悲哀的想:我果然是命犯黃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