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添置妝奩嗎?」宋宜笑先好奇的問了句,隨即醒悟過來,「她快出閣了,是要預備幾件壓箱底的東西!」
本來裴幼蕊把東西送過來,就是要賣的。
若袁雪萼能看中,正是皆大歡喜。
所以宋宜笑立刻道:「列在單子上只能看個名兒,有什麼意思?一會打發人去跟她說,她要得空,不如親自來瞧瞧。有喜歡的盡可買下,價錢我做主,都按市價來!」
巧沁忙道:「奶奶,這樣賣的話,縱然裴五小姐不說什麼,公爺那邊?」
簡虛白明顯對裴家父女十分同情,沒有自己買下那三口箱子的東西,為的也是怕傷了他們的自尊心,可不代表他會拒絕在賣價上補償裴家!
所以怎麼能給他們市價呢?怎麼也得上浮一點啊!
「我只讓袁姐姐出市價,可沒說照市價給義姐!」宋宜笑嗔道,「屆時從府里加兩成補上——你們都給我守緊了嘴,不許說出去!」
裴家送來的三口箱子裡,那一箱子珠翠,都不是尋常之物,件件可稱有價無市。
宋宜笑決定照市價賣給袁雪萼,看似沒折扣,其實已是幫了她的大忙。畢竟這帝都上下,有錢人多了去了,真正的好東西永遠不愁賣不出高價,更遑論是滿滿一箱子隨便挑?
再者,以袁雪萼的性情,也不肯占這樣的便宜。
原本以為還要過些日子摸清了行情,才可以開始變賣,不意給袁雪萼送花,倒是意外的打開了局面。
這事也啟發了宋宜笑:「往後那些高門大戶的婚嫁、祝壽,可得留意著了!」
為這兩件置辦,往往都格外捨得花銀子,倒是個賣高價的好機會。
「袁姐姐愛吃的糕點、茶水,從明兒起,都備起來。」宋宜笑又召了廚房的人到跟前,吩咐,「具體的問錦熏,她跟袁姐姐的丫鬟們向來熟,對袁姐姐的喜好最清楚不過。」
「奴婢最清楚的,可還是奶奶您的喜好!」錦熏聞言,笑嘻嘻的道了一句,才轉身領廚房的人下去叮囑。
這時候簡虛白也散衙回來了,手裡還提了個油紙包:「聽同僚說這家米餅做得不壞,他家女眷個個讚不絕口,正好順路,也給你帶份,瞧瞧合不合口味?」
「你公事繁忙,何必這樣操心?」丈夫這樣體貼,宋宜笑自然非常高興,接過米餅後,卻不忙打開,先上前助他脫了外衫,又命下人絞了把熱帕子,親手給他擦了臉,才解開油紙包上的繫繩,笑顏如花道,「聞著挺香的……你也嘗嘗?」
說著拿起一塊,先餵到簡虛白唇邊,待他咬了一口,方專心品嘗起來——老實說這米餅味道一般,比國公府廚子的手藝還差了點。
想想簡虛白因為承了國公之爵,身份尊貴,但實職也只有從五品,同僚未必都是權貴,其家眷認為的美味,擱宋宜笑這種比著王府小姐養大的人來看,可就未必了!
不過因為是丈夫特意給自己帶的,宋宜笑還是贊了個「好」字,吃了兩塊才停手。
「今兒在家裡有什麼事嗎?」簡虛白被她餵著,也吃了大半個——他覺得不好吃,就沒再吃了,從丫鬟手裡接過帕子,邊擦拭指尖,邊問,「我方才路上好像看到侍衛往博陵侯府那邊去?」
「正是去袁家。」宋宜笑頷首,給他說了袁雪萼想買裴家釵環之事,「我想著既然開春之後博陵侯就要預備袁姐姐出閣了,如今她要添置妝奩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打算明後日邀袁姐姐過府,讓她親自挑幾件。」
簡虛白道:「按市價賣給她就成。」
「給義姐時我打算加上兩成,你看呢?」宋宜笑把包米餅的油紙掖了掖,叫人拿下去,轉頭道,「再多的話,恐怕義姐屆時就算不在帝都,也會懷疑了。」
「按你說的做好了。」簡虛白呷了口茶水,又道,「雪沛妹妹喜歡的東西不必都賣給她,以咱們夫妻跟他們兄妹的關係,回頭她出閣時,少不得也要給她添妝的。留幾件下來,到時候也省得費心預備。」
宋宜笑應下,因為談到袁雪萼的婚事,她自然想起近在眉睫的司空衣菡出閣,就挪到丈夫身邊,抱著他手臂撒嬌道:「過幾日就是梁王迎娶司空家二小姐……」
「你跟司空二小姐又不熟!」簡虛白等這一刻好幾天了,這會雖然心情正好,卻怎麼肯輕易叫她過關?當下不動聲色道,「跟你有交情的是司空大小姐,她殤逝到現在才幾天?才弔唁過,又去道賀,不太好吧?」
宋宜笑聽出他是故意為難,正要辯解,忽忽想起今早的遭遇,福至心靈,就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掃了眼四周,示意丫鬟們都退下。
看著門關了,屋裡就夫妻兩個,果斷朝簡虛白懷裡一撲,攀著他頸項,仰頭就吻住他薄唇——一番生澀的糾纏後,見簡虛白面色不變,低垂的鳳眸中卻滿是驚喜,手臂也緊緊箍住自己腰肢,心頭暗笑,放軟了嗓音,媚眼如絲問:「夫君,人家真的不可以去麼?」
「去去去!」簡虛白這會心都快化成水了,軟得一塌糊塗,恨不能傾盡所有捧到妻子跟前,哪裡還說得出半個「不」字?他毫不遲疑道,「你想去哪就去哪!誰敢阻攔,只管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