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即使蘇家出面……噢不對,不然蘇家根本不會冒得罪太后母子的風險求這個情!
「我往後做的事情,如非必要都不跟善窈說了,這樣即使他日落敗,興許也能為她求一線生機?」簡虛白心下思忖著,「哪怕落到姨祖母如今那樣的處境,好歹能活。」
他自己從踏上這條路起就做好了身敗名裂的準備的,無論將來勝負如何倒也沒什麼懊惱後悔。只是若因此拖累了心愛的妻子,他卻不甘心了。
是以這會一邊替太子做事,一邊卻已經暗暗的考慮給妻子預備條後路了。
這會見宋宜笑答應的爽快,心頭大石落下,不禁將她攬到懷裡親呢了一陣,才道:「這段時間忙得跟什麼似的,都忘記姨祖母的事了。明兒我得趕緊去三叔那兒走一遭!」
「誰還等得到你?」宋宜笑聞言「撲哧」一笑,拿食指點了點他胸膛,嗔笑道,「那天弔唁完王舅回來,我就命人去跟三叔說了!」
簡虛白贊了句她細心體貼,關切道:「那姨祖母現在?」
「三叔好說歹說,姨祖母也沒肯鬆口!」宋宜笑無奈的一攤手,「這幾天三叔差不多天天都要去姨祖母跟前請安呢!只可惜說到現在了,姨祖母仍然無動於衷!真真是叫人無可奈何!」
「明兒我早點回來,咱們趁天色還亮時去一趟,跟三叔一塊勸一勸吧!」簡虛白皺眉想了會,道。
他跟端木老夫人雖然沒有相處過,但當年在烏桓中毒時,到底是老夫人出手才保下一命。
如今這位長輩染了風痹在身,原本就得住地氣和暖又向陽的地方才容易好,偏還扃牖在個幾十年沒住過人的院子裡——想也知道肯定對身體不好的!
之前忙的時候顧不上也還罷了,如今空下來,自然不可能繼續袖手旁觀。
只是不想次日上午,宋宜笑起來沒多久,長興公主卻派了人來找她了:「我家殿下有要事與夫人相商,請夫人速速過府一敘!」
長興公主跟宋宜笑這對妯娌當著晉國長公主這個婆婆的面掐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她的人對宋宜笑當然尊敬不到哪裡去。
只是宋宜笑總覺得那陪嫁宮女的輕慢態度之下,似乎還有些惱意,回內室更衣時,不免暗忖:「這是在長興手裡受了委屈,到我這兒來後流露出來了?還是覺得長興又吃了我的虧?」
如果是前者也還罷了;如果是後者,那她可要做好準備了——她最近可沒招惹長興,別是被誰栽了贓!
結果到了長興公主府後,妯娌見禮、奉茶落座,長興公主寒暄話都沒有一句,直接叫人清場,完了也不廢話,只問:「姨祖母——本宮是說廢城陽王妃,她帶來帝都的那個外孫女兒,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宋宜笑聞言微吃一驚,道:「三嫂怎麼想起來問沈表妹了?」
「表妹?」長興公主冷笑了一聲,用力一撥腕上玉鐲,不屑道,「本宮可沒這樣不知廉恥的表妹!」
這話說出來,宋宜笑哪還不知道,沈綺陌竟與簡夷猶有了什麼瓜葛?!
至少,長興公主懷疑這對表兄妹之間有了瓜葛!
「這是不是誤會?」宋宜笑先是一怔,繼而是不信,「三嫂請想,姨祖母帶她來帝都到現在,統共才幾天?何況姨祖母抵達的次日,我跟夫君前去拜見時,聽說隨姨祖母來的鶴愛表弟染了風寒,這沈表妹所以受命前去照拂——就算那位表弟轉天就好了,姨祖母的風痹可是一直在治著哪!有長輩要盡孝,她哪來的功夫出門?」
沈綺陌不出門的話,「而三哥與三嫂,好像只在姨祖母抵達的那天,過去露了個臉,之後就沒再去過吧?」
總不可能那樣一個照面,簡夷猶就對沈綺陌一見鍾情?
「你當本宮不想當這是誤會?!」長興公主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但你告訴本宮,有正經表兄妹會送親手雕的鴛鴦玉佩做為心意麼?!」
長興公主原不是多麼賢淑文雅的人,忍到此刻已經不容易,這會眼睛都有點紅了,切齒道,「而那個小賤人送給駙馬的回禮你道是什麼?!」
「是一條繡了交頸鴛鴦並蒂蓮的帕子,一個角上還繡了她閨名里的『陌』字!」
「要不是左右提醒姨祖母帶了這麼個外孫女來,本宮還道是哪個勾欄里出來的東西哪!」
宋宜笑看著她暴跳如雷的樣子,卻沒多少同情的心思,只想著:「你現在知道委屈知道不高興了?這沈表妹再怎麼勾引你駙馬,總不可能讓你下堂——當初裴幼蕊可是連名份都被你給搶了!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