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名次不算高,又不是知名的才子,所以這事兒除了相關親戚外,知道的人不多。
「之前舅母還說讓我幫忙掌眼呢,結果這一拖二拖的,如今親倒是先定了。」宋宜笑接到消息之後,一邊吩咐左右預備賀禮,一邊心情複雜的說道,「但望這人與表妹投緣,和和睦睦的才好。」
巧沁知道韋嬋吃的虧,對這位表小姐的婚姻也不是很看好,但這種話可不能說,這會只含含糊糊道:「韋家早先一直說請您幫忙掌眼的,卻沒等您看過人就定了,可見是個可靠的。」
跟著就岔開話題,「算算日子,衡山王太妃的壽辰也近了,這禮是不是也備起來?」
「太妃壽辰?」宋宜笑聞言揉了揉額,道,「不知不覺太妃壽辰又要到了啊?去年這時候,咱們還在衡山王府呢!」
巧沁正要接話,底下小丫鬟卻上來,屈膝稟告道:「夫人,佳約姑姑來了!」
「快請!」主僕聞言,忙把手頭的事放下,宋宜笑邊吩咐邊站了起來,「我進去換身衣裳,若姑姑到了還沒出來,巧沁你替我招呼下!」
片刻後她換好衣裙,回到堂上時,佳約恰好跨過門檻,走上來給她行禮:「夫人這兩日好嗎?殿下一直惦記著。」
宋宜笑忙虛扶一把:「姑姑不必多禮!」
又說,「謝娘關心,我與夫君近來都好。不知娘那邊如何?」
待佳約說了晉國長公主一切順遂,她又挨個問候了簡離曠、裴幼蕊、聶舞櫻——說話的功夫,巧沁已機靈的奉上茶水——佳約回答完了,含笑淺啜,擱下茶碗後,也不兜圈子,直截了當道:「殿下聽說下個月初五,衡山王太妃的壽辰,會邀請部分新科進士到賀。所以想請夫人與公爺幫忙,留意下新科狀元郎,看看此人才貌品行,可當真如傳聞中一樣出色?」
這話說出來,見宋宜笑一臉目瞪口呆,頓時知道她想左了,忙咳嗽一聲,道,「雖然說裴小姐如今還在孝中,且也無心嫁娶之事,但夫人也曉得,裴小姐年已十八,若拖到出孝之後再議親,這可也太晚了!殿下視裴小姐猶如親生,自然要為她考慮——據說賀樓獨寒也算才貌雙全?只是沒自己人接觸過,傳聞到底不可信。夫人說是吧?」
「原來如此!」宋宜笑這才斂了震驚,暗擦一把冷汗,心想,「我當婆婆自己瞧上了這位狀元郎,要兒子媳婦幫忙保媒拉縴呢!可真是嚇死我了!」
這不能怪她這做兒媳婦的腹誹婆婆——畢竟她頭回跟晉國長公主談到蘇少歌時,長公主可是明著惋惜蘇少歌家世太顯赫,又是自己正經弟媳婦的親侄子,不好下手的。
如今這婆婆遣了心腹來說要注意賀樓獨寒,宋宜笑能不誤會嗎?
「賀樓狀元年少才高,倒也堪配義姐。」這會知道弄錯了,她自然要趕緊補救,作出沉吟之色來,道,「只是……我前兩日聽人講,說衡山王府有意把四郡主許給他,也不知道這事兒是真是假,這……我倒沒有其他意思,就怕到時候會損了娘與義姐的名聲,卻有違娘愛護義姐的一片心意了!」
「難怪夫人方才聽到狀元郎時就露出驚訝之色,原來是這麼回事?」長公主喜歡俊俏少年郎,雖然是公開的秘密,但無論作為下屬還是兒媳婦,卻都不好提的。
是以佳約這會自不會拆台,反而順水推舟的給她圓場道,「不過這傳聞未必可信:衡山王太妃好像病了,而且病得不輕,這些日子沒少請太醫。這回王府大辦壽宴,據說也存了沖喜的打算呢!這種時候,王府上下可未必有心情給四郡主說親吧?再說殿下只是聽說那位狀元年少才高,與夫人方才所言一樣:覺得他倒也配得上裴小姐。可不是一準要把裴小姐許給他的!」
也就是說,賀樓獨寒只是晉國長公主物色的義女婿之一?
宋宜笑領會了佳約話里的意思,暗鬆口氣——她雖然跟陸蔻兒關係不怎麼樣,甚至盼望對方遠嫁離開帝都,但到底是衡山王府里長大的,憑這一點,她絕不可能幫著婆婆去拆陸蔻兒的姻緣。
至少明面上不能這麼幹!
何況宋宜笑本身也不喜歡做這種橫刀奪愛的事兒。
所以倘若賀樓獨寒已與衡山王府約定婚約,晉國長公主卻打算橫插一手的話,她夾在中間可要左右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