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事兒……」衛銀練沉吟,「我倒是聽不出來同姐姐您有什麼關係啊?」
她這麼說時,目光有些閃爍,衛皇后察覺到,有點啼笑皆非,輕嗔道:「怎麼?你懷疑那盧氏背後之人是我嗎?!」
「怎麼會呢?」衛銀練心裡還真有點這樣懷疑,不過嘴上還是道,「只是想著宋弟妹專門把這件事情委婉透露給您,到底是為了什麼緣故?」
「這種情況還能怎麼著?」衛皇后斜睨了眼妹妹,漫不經心道,「要麼就是她跟你一樣,認為我同這件事情有關係,來提醒的;要麼就是她知道這件事情可能會牽扯到我,來報信的。」
說到這裡,皇后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盧氏之母黃氏,早年倒是一直給我做事的,只可惜這人精明一世糊塗一時,竟莫名其妙把宋弟妹當作大敵,差點把全家人都坑了進去!雖然當時我念在多年情份的份上,從中斡旋,保下了盧家其他人,但同盧家的情誼,也就此了結了。那之後,我也沒再管過這一家子——如今盧氏疑似與瓊州之事有關,宋弟妹頓時就想到了我,我倒有點吃不准,她到底是存得什麼心思了?」
畢竟盧氏的娘家生母黃氏既然做過衛皇后的膀臂,即使黃氏去後,衛皇后再沒使喚過盧家人,但以盧氏目前的處境,如果衛皇后有事吩咐過去,她多半也會抓住機會,牢牢抱住皇后這條大腿的。
所以宋宜笑有理由懷疑,盧氏背後的主使之人,乃是衛皇后。
而且衛皇后也有理由對代國大長公主夫婦下手——當年代國大長公主因為跟端化帝生母崔太后的恩怨,一直對東宮橫挑鼻子豎挑眼睛,衛皇后作為端化帝的原配髮妻,可也沒少跟著受辱。
端化帝作為天子,都至今對代國大長公主余怨未消,又何況衛皇后一介女流呢?
除此之外,端化帝尚且年輕,膝下目前卻只太子一子,皇后地位又穩固——但這並不意味著衛皇后母子可以高枕無憂——有道是富貴險中求,總有些人為了一步登天,無所不用其極的。
何況太皇太后有多重視代國大長公主,這幾個月下來,朝野上下都看在眼裡了。
倘若這會衛皇后被曝露出乃是代國大長公主夫婦自.盡的幕後主使,衛皇后相信太皇太后一準會跟自己拼命,而她不覺得端化帝的魄力,壓得住太皇太后。
如此自己倒了台,單憑城府不深的端化帝,即使有心,又如何可能護得住年幼的太子?
到那時候,這大睿河山,天知道會便宜了哪個狐狸精!
所以這件事情衝著自己來的可能性,也不小。
衛皇后心裡轉著念頭,神情漸漸凝重起來,道:「不管怎麼樣,盧氏那邊咱們也查起來吧!」
頓了頓,又說,「崔家也給我留意著!」
衛銀練對於當年之事的內情也是知道點的,聞言吃驚道:「姐姐懷疑崔家?」
「高處不勝寒。」衛皇后眯起眼,道,「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燕國公府跟鳳州衛氏同時出手,盧氏雖然握著江南宋氏的大筆錢財,到底不是家主,才幹也有限,不幾日,她做的事情就被兩家查了個底朝天——
代國大長公主夫婦的自.盡,確實是她派的人以陛下的一枚隨身玉佩為證,讓代國大長公主夫婦相信,接了隨後到來的聖旨,倘若不識趣的自.盡,好讓端化帝心裡痛快的話,只要太皇太后一崩逝,端化帝就會把代國大長公主一家,包括姬紫浮夫婦在內都送下去!
「那麼那枚玉佩是哪來的呢?」簡虛白微微皺眉,問負責此事的呂輕鴻。
呂輕鴻臉色凝重的說道:「那枚玉佩經過查證,確實是陛下所有,而且是經常佩帶的一塊。」
頓了頓,「但這塊玉佩,在年初的時候,因為蜀王殿下說好,陛下就隨手摘下來,賞賜給蜀王殿下了!」
而誰都知道蜀王在幾個兄長里,與肅王關係最是要好。
現在端化帝賞賜給蜀王的玉佩,被利用去逼死了代國大長公主夫婦——幕後真兇是誰,不問可知!
尤其那塊玉佩,還不是端化帝主動賞賜給蜀王,是蜀王說了好,端化帝才給他的。
如此看來,蜀王到底是真心喜歡那塊玉佩,還是受肅王指使,故意要走那塊玉佩,都不好說!
簡虛白臉色也難看了起來:「確定是蜀王要走的那塊?不是仿製的?你也曉得,早先慶王之事,之所以叫陛下疑心上了我,全因那支所謂的白玉竹節簪!」
「皇后娘娘那邊的人親自確認的。」呂輕鴻嘆了口氣,「說決計就是陛下親自解下來遞到蜀王殿下手裡的那塊——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聞訊之後,遣人去悄悄查了蜀王殿下的私庫,發現內中也確實沒有這塊玉佩!」
「這也太明顯了。」簡虛白沉默了會,試圖為肅王找藉口開脫,「有沒有可能是其他人想陷害肅王殿下,所以從蜀王殿下入手?畢竟肅王妃同我們夫婦怎麼也算得上親密了,肅王殿下即使有什麼謀劃,又怎麼可能把我們夫婦都算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