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珞嫣嗚咽了一陣,似要說什麼,但又忍住了,只強笑道,「姐姐先不要這樣傷心了!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沒準……沒準姐夫待會帶回來的消息,只是陛下要罰您一陣呢?您看皇后娘娘,也只是被奪了宮權以及軟禁而已!」
「你說的是,咱們現在哭確實太早了。」宋宜笑聞言也強笑道,「但望陛下高抬貴手才好!」
兩人又互相安慰了會,宋珞嫣這才離開。
她走之後,宋宜笑回房梳洗好了,眯眼想了陣,叫來鈴鐺,道:「你派人……」
才說了三個字,又轉了主意,「算了,她方才雖然按捺住了,早晚會跟我說的,這會派人去盯梢倒是小家子氣了!」
鈴鐺不明所以,詫異道:「夫人?」
「你派人給茁兒收拾下,看看不對勁的話,就送她回衡山王府去。」宋宜笑說到這裡一皺眉,「怎麼衡山王府到現在還沒派人來接茁兒?」
「您忘記方才夏側妃還打發人來問您安了?」鈴鐺提醒道,「夏側妃派來的人話里話外說您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這不就是不想接郡主回去嗎?奴婢前兩日聽那邊的人講,夏側妃雖然比那邊五少奶奶有才幹,但到底年輕,又只是側妃,鎮不住場子。底下老僕都不是很服她呢,世子對她也只是面上尊敬,私下不大理會的。所以近來很有些焦頭爛額,恐怕這會最希望夫人平安無事的就是夏側妃了!」
畢竟夏側妃的上位不是源自於寵愛,而是因為衡山王府需要一個能幹的女主人。
所以她如果不夠能幹的話,下場可想而知!
本來打理王府上下就很吃力了,再把信陵郡主陸茁兒接回去,對夏側妃眼下的處境來說,不啻是雪上加霜!
宋宜笑眉頭緊鎖,她能理解夏側妃不希望陸茁兒回去,但:「衡山王爺呢?之前還聽說他領著冠雲進宮哭娘去得冤枉,怎麼也沒派人來接茁兒?!」
衡山王進宮時倒是記得帶上韋夢盈所出的幼子,可同樣是韋夢盈的親生女兒,陸茁兒怎麼就被這親爹給忘記了?!
「這……」鈴鐺尷尬了會,勉強解釋道,「也許夏側妃說了什麼理由,哄住了王爺?」
「衡山王爺若是這麼好哄的人,夏側妃也未必只是側妃了!」宋宜笑冷笑了一聲,心裡卻越發犯難了:衡山王府到現在都沒來接陸茁兒,可見陸茁兒即使被送回去,也難免要受冷落!
她這個妹妹年紀既小,受了刺激之後又一直沉默寡言,哄了這一年多,也才肯主動喊聲「姐姐」,若在王府吃了什麼虧受了什麼委屈,恐怕連告狀都不會——這叫她怎麼放心讓陸茁兒離開?
尋思了一會,宋宜笑揉了揉額,嘆道,「算了,既然王府沒來接,就讓妹妹繼續住下去吧!」
鈴鐺有些怯生生的道:「夫人,您會沒事的。到底公爺都進宮去了呢,陛下向來很看重公爺!」
「夫君到現在都沒回來,可見事情未必順利。」宋宜笑不置可否的說。
「那你肯定也有辦法應對!」鈴鐺本來也很惶恐,她當初轉投宋宜笑,圖的就是前途,現在宋宜笑瞧著要不好了,她自是擔心萬分,不過見宋宜笑不打算把妹妹送回衡山王府,心裡倒是有了點底氣,暗道,「這位夫人十足是韋王妃的親生女兒,心眼再多沒有!若她當真沒把握過這關,哪怕知道八郡主回府後必受冷落,也肯定會把八郡主送回去的,畢竟受冷落總比跟著她倒霉的好!」
「如今話里話外一副過不下去了的樣子,恐怕是在考驗身邊人的忠心呢!我可不能在這兒叫她抓到把柄!」
只是鈴鐺抖擻了精神,決定加倍表現——卻不知道宋宜笑雖然確實有底牌在手,但這個底牌,卻著落在宋珞嫣那邊。
此刻宋宜笑便在想:「宋珞嫣死活不肯接走軒兒,又口口聲聲替我抱不平,矛頭若有意若無意的指向陛下……這用意……」
她似想到什麼,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