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安兄,我看你這小徒弟,當真是天賦異稟,這才不過數月,一招一式便已鋒芒初顯,實在是不得了。」一身黑衣的墨欞面帶笑容,啜飲一口杯中美酒,毫不吝嗇的誇讚道,「不愧是凌然派劍法第一人,劍安兄的眼光著實令人敬佩啊。」
「墨欞過譽了。」林晏安垂眸笑笑,並沒有把他的恭維放在心上,「說起來,還要多謝你那日忍痛割愛,不然我怕是收不到翎兒這樣的弟子的。」
此時,距離那日林晏安收於驍翎為徒,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少年痴迷劍術,每日勤學不輟,早晚練劍,於劍法上的感悟和體會突飛猛進,倒是跟林晏安原本設想的差不多——畢竟是段遲淵,就算別的方面天資一般,於劍術上也必然不會掉鏈子。
一切都步上正軌,林晏安也就想起了自己欠墨欞的人情,便事先備好酒菜,派人把墨欞從凌雲峰請了過來。恰逢春日,林晏安前一陣突然興起,派人在山上移栽了不少桃樹,此時桃花開得正好,林晏安索性把宴席設在桃樹下,春風拂面,淡粉色的花瓣片片飄落,更是襯得坐在樹下的兩人面如冠玉,俊美多情,躲在不遠處的童子童女們,有不少都看紅了臉。
於驍翎每日的功課還沒做完,正在不遠處的桃林里練劍。墨欞說的不錯,少年用的雖是木劍,一揮一揚見卻已威勢初成,偶有劍鋒掃過,便可見紛紛揚揚的花瓣隨風而起。林晏安坐在桌邊,與墨欞談笑風生,卻控制不住的時不時向桃林中偷覷一眼。
少年人長得快,自從拜入凌劍鋒,成了劍安長老唯一的親傳弟子,於驍翎的地位就水漲船高,每日吃喝自是最精細不說,凌劍鋒的外門弟子們對他也是敬重有加。畢竟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林晏安對於驍翎非同一般的寵愛,不少人都私下議論,懷疑於驍翎是不是林晏安的私。
於驍翎生性敏感,外門弟子們的議論他聽得清清楚楚,心裡也清如明鏡。他有爹有娘,是因為家中貧困,才被賣進凌然派的,跟高高在上的劍安長老絕對扯不上什麼關係,說到底,他能過上現在這樣的日子,還是因為林晏安對他的好。
於驍翎嘴上不說,心裡卻把這一切都記在心裡,林晏安在他心裡的地位也越來越重。
「哎呀,這有了徒弟的人就是不一樣,吃個飯都能走神。劍安兄,回神啦!」墨欞調侃的嗓音傳來,喚回了林晏安的神智,他愣了愣,搖頭笑了,無奈道:「墨欞,翎兒初學劍法,自是要多多照看,要是誤傷了自己可怎麼辦?」
墨欞端詳林晏安片刻,緩緩搖頭道:「劍安兄,我看你這……可沒有這麼簡單啊……」
林晏安略有些吃驚,隨即勾唇笑了,不動聲色的掩飾過去,端起酒杯道:「來,墨欞,為兄敬你一杯。」
墨欞見他不願多說,便也不再多問,配合的舉杯共飲,兩人繼續笑談起來。
男人溫和醇厚的嗓音時不時傳來,於驍翎偶爾能聽到幾個含糊不清的詞句,只覺得心緒有些不定。他斜揮出一劍,剛欲變招橫刺,就聽到墨欞暢快爽朗的笑聲,和林晏安低低的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