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納悶觀察的時候眼角餘光掃到一片黑色衣袂,連忙轉頭看去發現樓時巍居然正站在他身邊低頭看他寫的東西。
韓星霽當場嚇了一跳,起身說道:「屬下拜見大王。」
樓時巍按住他的肩膀說道:「不必多禮,坐。」
韓星霽有些惴惴不安:「屬下失禮,不知大王到來,還請大王恕罪。」
樓時巍倒是很好說話:「課堂之中本當潛心學習,你如此認真何罪之有?」
說完之後他又點點頭說道:「進步不小。」
這就是在點評他的字了,韓星霽聽後十分開心,能讓樓時巍說這句,他寫字其實已經沒那麼丑了吧?
樓時巍說完這句就沒再說什麼,而是緩步走上去開始講課。
韓星霽正襟危坐豎著耳朵聽了一會發現樓時巍跟王太傅講的東西完全不同。
王太傅講的是禮是各種為人處世的道理,而樓時巍竟然講的是時政!
在最初的詫異之後,韓星霽想了想這屋子人的身份也就沒覺得有什麼。
樓時巍講解時政的時候語言很是簡練,而且經常會說完一段之後就留一點時間給他們消化思考。
他聲音好聽,說得又都是乾貨,漸漸地韓星霽就聽得入了迷,只覺得漲了不少見識。
唯一讓他有點煩的就是韓曉經常會出聲打斷樓時巍的講課。
他倒也不亂來,只是有問題就直接問了。
可那些問題怎麼聽怎麼覺得像是在沒事兒找事兒。
樓時巍也不知道是不把小皇帝放在心上還是真的對他容忍度很高,反正從頭到尾都沒生氣。
韓星霽看著他們兩個的互動只覺得怪怪的,好像有點眼熟。
等到快下課的時候,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場景眼熟了——他三堂哥前些年在父母長輩面前行事說話就是這個調調,不過比韓曉程度輕一些。
這不就是叛逆期嘛!
一旦接受了皇帝正處在叛逆期的可能性,韓曉的所作所為似乎也有了解釋。
不就是跟「家長」對著幹,「家長」讓做什麼不做什麼,「家長」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事事都要反著來。
只不過普通孩子面對的是父母,而韓曉則是把這股勁兒都撒到了太后和樓時巍身上。
韓星霽忍不住心裡嘖了一聲,他自己是沒有叛逆期這個東西的,因為最叛逆的時候就是初中墮落的那一陣,後來他堂哥把他打醒,他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父母去世之後,他就被剝奪了擁有叛逆期的資格。
至於同樣失去了父母的韓曉顯然是沒有這種意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