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時巍來了興致說道:「仔細說說。」
韓星霽先打了個預防針說道:「這只是屬下一家之言,屬下對於天下大事了解也不是很多,若有說錯之處還請大王見諒。」
樓時巍略微抬手:「但說無妨。」
反正無論是哪個學生的策論在他看來都很稚嫩,大部分都是依靠自己分析想像,很多地方都不切實際,韓星霽再不切實際也有限,他只是探探這小兔崽子的底而已。
這樣的問答相當於現場寫策論,拼的就是肚子裡的存貨和腦子,就算是韓星霽也不得不緩慢說道:「以如今的情勢,短時間內大雍無法騰出手來徹底打敗犬戎,那麼跟犬戎的來往就需要根據情勢不同而有不同的應對措施,我們跟犬戎的關係若是緩和,那麼可以稍微施以小恩小惠進行籠絡,從而讓犬戎感到便利而繼續相安無事。」
韓星霽說完這一點連忙解釋說道:「不過這個小恩小惠絕非韓子攸說的那些,韓子攸所用方法幾乎就在明說要給犬戎人糧食,犬戎人春冬掠邊就是因為食物不夠,可糧食乃是戰略物資,絕不可以輕易給對方。」
最主要的是犬戎人吃飽穿暖了接下來一步就是壯大族群,他們人人弓馬嫻熟,雖然騎兵也不是無法破解的,但這相當於用自己的錢去養敵人,等敵人長大轉頭就會把他們吞的骨頭渣子都不剩,這是肯定不行的。
樓時巍點點頭示意明白又問道:「若是我們與犬戎關係緊張呢?」
韓星霽說道:「那就施加各種壓力,對他們進行控制,最終令其臣服。」
樓時巍隨口說道:「你這說法倒仿佛是在馭馬。」
韓星霽眼睛一亮說道:「正是,所以這種方式也被成為羈縻外交。」
心道不愧是政治老手一看就看到了重點,羈縻外交這個詞還是後世總結出來的呢。
「羈縻外交。」樓時巍原本只是想摸一摸韓星霽的底,順便探一下對方的政治傾向,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穫。
這時馬車逐漸停下,外面郭甸說道:「啟稟大王,已至郡主府。」
韓星霽瞬間鬆了口氣,很好,他都到家了樓時巍總不會追到他家繼續讓他說吧?
只是他很快就聽到樓時巍說了句:「你回去就把這羈縻外交詳細寫一寫吧。」
韓星霽:???
不是,他都已經說很清楚了,為什麼還要寫策論?他剛才說了半天白說了嗎?
他本來都要下車了,此時不得不跳下車抬頭可憐巴巴地看著樓時巍問道:「還要寫啊?」
樓時巍眼帶笑意卻沒有任何鬆口的意思,點頭說道:「好好寫,若是敢敷衍了事……」
還帶威脅的……堂堂攝政王威脅他一個小小子爵合適嗎?
韓星霽頓時臉一垮問道:「那……那什麼時候交啊?」
樓時巍思索一番說道:「後日,上課之前交到本王這裡。」
他跟韓星霽見面的時間並不多,除了偶遇,大部分時間也就是隔一日的教學會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