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看了他一眼,说:我大学时候修过台词课,偶尔也能传授演员一些小技巧,我可以帮你。
夏参衍又惊喜又忐忑,只是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个前辈,还是个不熟的前辈,所以他害怕自己台词功底太差,前辈会不耐烦。
副导演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笑了笑,把烟掐灭在垃圾桶上,随手扔进箱里,低声说:不用紧张,我不骂人,我现在正好有时间,去我房间吧。
十七岁的夏参衍并不知道在娱乐圈里别人一句去我房间意味着什么,他刚踏入圈子,自以为做什么都要听从前辈的安排方才叫做懂事,于是迷迷糊糊的跟着人进了房间。
副导演原本以为得用一些强制手段才能骗到人,没想到这么好骗,见他不设防也不急着动手了,端了杯热水给他。
猎物要循序渐进才有意思。
夏参衍心绪有些乱,惴惴不安的也没多想,两手捧着水轻轻抿了几口。白皙纤细的手指贴在杯壁上,希望以此汲取其中温暖,放松紧绷的心弦。
慢慢的,他越坐越不安,开始浑身燥热,身体发软。
副导演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勾了勾唇角,明知故问道:念清,你怎么了?
夏参衍下意识晃了晃脑袋,觉得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模糊,这才发觉了不对劲,倏然起身,匆匆道:制片老师,下次吧,我现在有点不舒服
他昏昏沉沉的说完就要踉跄着往门口走。
副导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勾了下唇角,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直到他彻底失去力气要栽倒在地的时候才顺势抱过他,将他放在了床上。
夏参衍意识尚在,只觉得难受,还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怀着侥幸小声道:您您能送我回房间吗?
副导笑了下,摸了摸他的脸,一边不紧不慢的解他的衣服,一边说:好呀,但是我得先检查检查你的台词,帮你检查完,再送你走好不好?
夏参衍喉头一哽,就是再傻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他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恐慌将他席卷,巨大的浪潮铺天盖地的拍打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浑身发抖,这会儿连说话都没力气了。
迷蒙里只觉有人在解他的衣扣,那粗砾的手指碰到他滚烫的肌肤时瑟缩了一下,夏参衍立刻清醒了一瞬,挣扎着要往另一边爬。林导也不急,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将将肩上的衣服滑的更开,光滑白嫩的肌肤暴露在白炽灯光下,带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副导耐心告竭,欲上前去压制住那不听话的小猎物,可他刚迈动脚步,酒店门铃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仍在兀自挣扎的夏参衍一眼,有些烦躁。任谁在这种时候被打断也不会好受,再说他连人都没摸到。
于是他看也没看便开了门,打算速战速决,然而没想到外面并不是一个人,为首的男人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就一脚踹了出去,腹部痉挛似的疼痛让他怒吼出声,他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冷汗直冒。
那男人没多看他一眼,径直往里走,外面守候多时的人也已鱼贯而入,他一眼就看到了床边衣衫不整神志不清的夏参衍。
那几乎咆哮而出的滚烫怒火在心腔里翻搅燃烧,他迫不及待的想将那个该死的人渣千刀万剐,怒火岩浆般侵蚀着他如刀绞般的心脏。可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尤其在夏参衍面前,无论怎样都不能吓到他,这时候最应该先安抚他的情绪。
司锦卿过去将神智迷乱的夏参衍抱在怀里。小孩的肌肤滚烫,哪怕隔着衣料司锦卿也能感受到那灼人的热度。
在检查过他的身体后司锦卿才猛然松了口气,只是上衣除了一点,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痕迹,他没来晚。万幸。
他阴沉着脸帮他扣好衣扣,动作却格外小心谨慎,然后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小孩瘦弱单薄的身体,将人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
他路过门口时没有多停留,只是看了任湛一眼。
任湛会意,恭敬的点了点头,待司锦卿抱着人一离开,便冷冷吩咐道:做干净一点。
是!
他们带来的那群黑衣人低垂着头,声音暗沉,犹如夜晚敲响的死亡钟。
任湛没看蛆虫般匍匐在地上的人一眼,嘱咐完便疾步跟上了司锦卿的脚步。
此时正值仲夏,窗外的天幕黑的惊人,无星无月,犹如一层裹着漩涡的无底深水。
别墅后院里的梧桐树叶微晃着,似乎是察觉到了家里不同于往日的气氛,没敢发出声音,就连知了都识趣的没有出来讨人厌。
司家别墅里有两个佣人一个管家。
佣人经验老道,管家亦是陪伴司锦卿多年的老人,三人当然也认识夏参衍这位被少爷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
夏参衍人好,也好相处,对他们三个格外谦逊有礼,很讨人欢喜,他们自然也喜欢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少年。
然而今夜被司锦卿抱回来的小少爷似乎不太对劲。
司锦卿没有吩咐什么,他们也没敢多说多问,识相的躲在一边,只在心里默默关心小少爷。
司锦卿其实早知道夏参衍今晚有聚餐,他对于夏参衍的出行也一向重视戒备,这整栋酒店的监控都在他的管控范围内,四周都有人保护把守,一旦有什么不对劲他立马就能发现。
他知道衍衍不谙世事,便以为自己能时时刻刻保护他。
他本来不想让夏参衍过早知道娱乐圈里面这些肮脏事。夏参衍太干净,那双眼至今澄澈依旧,没有经受过任何污秽的沾染,眸水永远波光粼粼,熠熠流转,仿佛对这世间一切都充满希望。司锦卿便存着私心,希望小孩能在自己的庇佑下即使身在染缸也能清澈依旧,他希望夏参衍永远是他最初认识的那样,明朗、纯粹、美好。
可是他错了。
这样非但不能起到什么效果,还会让那些豺狼虎豹对他变本加厉,前仆后继的过去伤害他。
一个人天真烂漫自然是好,但若是不谙世事没有丝毫防备心,那便犹如嫩肉被扔进饿狼群,会适得其反。
其理相当于良善过头就相当自作自受。
司锦卿将夏参衍带回了家,通知私人医生过来给他打了镇定剂,等全部检查完发现一切良好后他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来。
然而放松下来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恐惧与愤怒,人总是会在险胜后心有余悸。
司锦卿尽量轻缓的给夏参衍洗了澡换上睡衣,他似乎昏睡的不是很安稳,眉头微蹙着,不一会儿鬓角就出了汗。
司锦卿一点点帮他擦去,侧身躺在他身边,待夏参衍安静下来之后才有空闲仔仔细细看他的衍衍,只有看着他那颗躁动的心才能平静。
夏参衍长相偏温润,眉眼柔软,五官精致清和,是能一眼惊人二眼沦陷的长相。偏偏他自己一点也意识不到本身的优势,对谁都不设防,一丁点儿善意就能轻易把人骗走。
想当初两人还不算相熟的时候,他说让他跟着自己走他就真的跟着他走了,也不怕他是坏人。
司锦卿有时也会因为他的天真和温柔苦恼。
夏参衍闭上眼睛睡着后最是松软,浓密的长睫轻轻闭着,睡的不安稳时会微微颤动,勾着人心尖上最最柔软的位置,樱红的唇微张,凑近了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
司锦卿看了他一会儿,那折磨了他一晚上的怒火也随着他清浅平缓的呼吸渐渐消散,最后他只能妥协般叹口气,拥住了怀里清瘦的人。
夏参衍的皮肤仍然有些烫,隔着薄薄的睡衣贴在他略冰寒的肌肤上,撩得他心痒。然而司锦卿在这种时候根本生不出别的什么想法,只是微微低头吻了吻他光洁的额,给予他慰藉。
后来夏参衍那部戏理所当然的没能拍成,如果不是考虑到夏参衍在圈子里面还要继续走下去,司锦卿会把这个剧组都给端了。
之后那一个月夏参衍都被司锦卿勒令乖乖待在家里,表面上是司锦卿的强制要求,其实夏参衍心里清楚司锦卿是想给自己一点时间把上次带来的阴霾驱散些。
司锦卿的温柔大抵就是如此细腻。
虽然司锦卿总是很忙,但他考虑到夏参衍在家里,便把所有工作尽力往后推了,一有空闲就回来给夏参衍上课。
他不敢一次性将那些不好的东西对着他倾盘而出,只是委婉的告诉他一些关于性的知识以及维护自身安全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