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卿找了一段时间,没有找到人,干脆也不再纠结这个事,既然他是在帮他,司锦卿也不必忧虑什么。
但是又过了段时间,莫宴书突然连环轰炸过来,惊讶的逼问他是怎么在不触怒上面那位的情况下安然辞的职,并且那位居然还允许他保留他现所拥有的一切,并答应不收回,甚至让他以自己的身份继续同组织来往,只是将他的代号做注销处理,撤出组织。
这就意味着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随时会遭遇追杀,而他和夏参衍能安然平淡的生活下去了。
司锦卿一开始自己都不可置信,当即联系了上面那位,那位什么都没多说,只回了两个字珍惜就消失了
就是莫宴书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便让江溺查了一下,到今天才出结果。
那位神秘人代号为Apricity,身份未知,地位未知,所处地未知,性别年龄等一切未知,只知道他属于红区。
红区,一个正邪的交界区域。只有身份特殊的人才能所属的地区。
但司锦卿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和红区的什么人深交过。
那他为什么帮他?
司锦卿百思不得其解,但又怕这是更深的一个局。他不敢再搅进任何棋局里了,他带着衍衍,不能让衍衍跟着他一起掉入这个无底深渊里。
司总,我觉得您不必忧心这么多。任湛突然说。
司锦卿看了他一眼,神色微凝,抿着唇没有回答。
任湛见他没有不耐烦的意思,这才大着胆子继续道:这位Apricity既然肯帮我们,那至少证明他不是我们对面的人。
司锦卿蹙了蹙眉,说:可你要知道,我退出这件事,除了莫宴书江溺,你、我,以及上面那位,没有其他人知晓。
任湛垂下了眼。
这么机密的事,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既然这么清楚他们的行动,那会不会其实一直在监视他们的一言一行?
这个想法令两人都是毛骨悚然,毕竟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被他人监视的事。况且现在司锦卿身边有夏参衍,一点差错也不能出,他们都不能冒任何风险。
你去联系莫宴书,让江溺盯着这个人,Apricity一出现便立马进行追踪定位。司锦卿眸色暗沉。
是!
任湛离开之后司锦卿又独自在外面坐了会儿,看着花圃里仍然维持着上次开苞状态的玫瑰发了会儿呆便整理下心情进了里屋。
里屋暖气仍然很足,甚至有些热。只是夏参衍畏寒,即使开着暖气铺着电热毯,到了晚上手脚也是冰凉的,只有司锦卿抱着他睡觉的时候会好受一点。
体温取暖似乎比较有用。
司锦卿在床边坐下,见夏参衍睡的沉,帮他掖了掖往下滑了点儿的被子。
夏参衍冬天几乎不能出门,因此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泛上了一股冷白,看上去有股瘆人的凉。他睡得也不好,时常陷在梦魇里,浓黑的眼睫沾着细汗微微颤动,好看的眉头却时不时会蹙起,也不知是什么梦总是引得他这样难受。
司锦卿只在他床前坐了会儿,便脚步轻轻的离开这里去了厨房帮他熬粥。
他胃口不好,吃的不多,只能给他喂些清粥,人也看着看着越发清瘦了下来。
每至冬季,都是夏参衍最难熬的时候。
司锦卿现在不能细想,如果细想的话,他根本无法想象以往的那些冬天,他没在夏参衍身边的时候,他一个人是怎么度过的。
有时候夏参衍甚至还在外地拍戏,或是在录音棚里练歌,再或者又不知奔波在去哪个通告的路上。
那些浑身发凉的夜晚里,那一个个寒风猎猎的冬日,没有人陪在他身边,他一个人怎么办?
他一个人
他原来一个人的时候居多。
他当初怎么就听信了夏参衍的话,怎么就这么听话的离他远了。
他怎么能放任夏参衍一个人面对这些苦难,他怎么能真的离他而去。
司锦卿头痛欲裂,胸口闷疼,仿佛一块被火烤过的烙铁印在心上,他皮开肉绽,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底的难受。
混蛋。
他是个混蛋。
为什么他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不在他身边?
司锦卿,你真失败啊。
懦夫。
*
作者有话要说:
家族啊区域啊组织啊什么的,你们暂时不要管太多,也别想太多,这些在遗温里面不会解释太多,所以也不用多问。
这些东西包括《故池将溺》里面的秋都是我的坑唉,会填坑的,时间问题。
感谢观阅。
第30章 30
除夕前一个月, 出乎司锦卿的意料的是,夏参衍的病似乎又在逐渐好转了。
他终于能在寒风猎猎的夜晚里睡上一个好觉,咳嗽也不再如之前那么严重, 胸口偶尔会闷痛, 但也不至于让人觉着喘不上气。胃部无休止的疼痛只会在偶尔时微微抽痛几下了。
他总算是轻松了很多。
司锦卿却不敢掉以轻心,然而不管他的私人医生学历有多高,医术多么高超, 有些情况他关是看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更何况他根本不了解夏参衍的病情, 关于他的所有情况都来自于司锦卿的转述和表面上的检查诊断, 以及那病历本上的寥寥数语。
作为医生, 他也不敢随意判断, 更何况夏参衍的身体情况确实有些复杂, 说严重,看上去又不那么严重,说不严重, 又绝不可能轻到哪里去。
只能说,按夏参衍现在的状况来看, 相较于之前有所好转。
不过他更嗜睡了, 人也越来越疲惫, 和人说话都费力了起来。大约是前段时间疼的太厉害, 这乍一松懈下来就不免需要休养。
他的觉很不规律, 有时醒来了望着天花板发一会儿呆又睡了过去;有时也会睡的全身疲软酸痛,站起来扶着司锦卿的手臂走一走晃一晃, 可一旦睡意一涌上来, 他站着发会儿呆,就又不知道靠着什么站着犯困了。
司锦卿的视线一刻都不敢离开他, 必须时时刻刻跟着他才放心,只在他躺着睡下的时候再空出些时间去做别的事,却也不敢走的太远。
他开始害怕了。
任湛是忙完了司锦卿交给他的任务才急匆匆的赶过来的。司锦卿帮他在百花镇买了套房子,让他暂时先待在这里,任湛自然没意见。
只是再一次见到夏参衍,他吓了一跳。
看到他时夏参衍还是恍惚的,似乎有点迷茫,像是不认得他了,看了他许久才缓缓扯了扯唇角,哑声道:任先生,您来了啊。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如果不是环境足够安静,任湛肯定听不清。
任湛看着面前较于之前瘦小了一圈的夏参衍,哽着嗓子,强颜欢笑道:好久不见,夏先生。
夏参衍微笑着点点头。他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力气,和他打完招呼就在躺椅上坐下了。
任湛心中震荡,看着那人单薄过头的背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任湛不太放心,大着胆子问了司锦卿,司锦卿没有和他隐瞒,他恍然大悟的同时又止不住的难过起来。
夏参衍的脸上和眼里已然没了任何血色与烟火,他苍白如纸,越来越力不从心,仿佛随时能随风消散殆尽。
癌症,为什么癌细胞会出现在他的身体里?
任湛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