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那一天真的到來,我該如何留下紀念這段經歷的紀念品?證明你的真實存在?」
晏明灼一邊說話,一邊操控快要到技能時間結束的藤蔓搬來畫架與顏料:「我想為你留下一幅完美的畫。」
他身後像是憑空多出了無數條由藤蔓構成的手,支開畫架,撿起地上散落的畫紙,整理好夾回畫架,打開顏料盤,同時飛速調試不同的顏料……
幾乎一眨眼間,伊恩還沒反應過來,畫畫的準備工作就已完畢。
「你……」他忽地回想起晏明灼曾隆重介紹過的「副業」。
緊接著,伊恩又回憶起晏明灼希望他不要因他不太尋常的一面,而討厭他,甚至在擔憂會被中途嚇跑……
原來如此。
伊恩保持表面上的冷然,直勾勾瞪著不遠處的晏明灼,自顧自以為領會了晏明灼難以啟齒的未盡之語。
握起畫筆之後,晏明灼的眼神變得專注起來,就像他平時全神貫注於寫生時一樣,其他藤蔓也分別抓住不同粗細的畫筆,令人驚嘆於他的一心多用。
工作中的銀眸青年露出俊美的側臉,幾乎讓伊恩離不開視線,不知不覺忘記了掙扎。
不就是畫畫麼……何必大費周折弄這麼多花樣。
時間慢慢流逝,大約過去一兩分鐘,怪物忽然狐疑地皺起眉
——不對!
他為什麼這麼熟練?
難道對曾經的每一個畫中對象,晏明灼都採取過這樣獨特的對待手段,所以匿名作品才會在黑市好評如潮?
被藤蔓裝模作樣綁住的手腕,不自覺開始用力。
藤蔓的操縱者似乎察覺到這邊動靜,朝這邊投來安撫的脈脈注視,他忽地張開口,清越的嗓音和著清唱的悠揚旋律飄蕩在臥室內,因擁擠的藤蔓將空曠房間變得狹窄,生出回音谷般的多重伴奏。
那是一首耳熟能詳的頌歌。
歌詞卻被修改為隨口為之的詩語,詠嘆著、描繪著宛如神靈般的完美軀體,力與美的結合。
含蓄的詩頌,隨著優美的旋律傳遞出直白的讚美,令一向厭惡頌歌的伊恩羞恥得想當場逃跑,卻又著迷於與晏明灼你來我往的眼神交流,傳遞著別樣的訊息。
藤蔓落地,化作成滿地簇擁的花朵。
英俊迷人的怪物赤足站在滿地花朵中,露出惹眼的身材,飽滿的胸肌上布滿細長紅痕,甚至還有一個指印。
迷香的麻痹效果早已消失。
他緩緩抬手,張開五指,插i入頭髮,往後撩起,露出線條深刻的臉龐,與比往常要濕潤些許的暗灰色蛇瞳。
伊恩吐出一口氣,邁步往畫架前剛好落下最後一筆的晏明灼身邊走去。
——他不想承認對晏明灼畫中的自己十分好奇,卻又按捺不住這份引誘力。
隨著技能失效,藤蔓與滿地落花漸漸化為灰燼,飄飄揚揚消失殆盡。
晏明灼與伊恩對視一眼,起身移開位置,為畫中的主角騰出觀賞位置。
趁伊恩的關注點全放在尚未轉過來的畫架上,銀眸青年瞥了眼離午夜還有一分二十秒的壁鍾,悄無聲息往早已暗中用藤蔓打開門鎖的虛掩臥室門快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