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平滑如鏡的假象很快被投入湖底的小石子輕易敲碎——只需要一個低下來的吻。
伊恩的呼吸被吸吮得急促起來,他閉上眼,沉默的雕塑崩塌成一堆七零八落的磚塊,仍由濕濡感將敏銳的感官集中在遭到外力強制侵占的一點。
過於綿長的溫柔纏綿讓他喉頭滾了滾,不自覺咽下因口腔被搜刮掠奪而過度分泌的口水。
味蕾上跳躍的不再是酸辣咸苦混合的刺激,取而代之的是細細密密的綿軟安撫貼貼。
有點痒痒的,又渴望著再近一點,再激烈一點,如果能噬咬下來融入骨血再也不分開……
可他怎麼能讓晏明灼再因為他的失控而受傷呢。
也只是瘋狂的妄想罷了。
他清醒地知道,然後放任自己全身心的沉浸進去,在親密的擁吻間,自欺欺人地短暫拋卻多疑與不安。
「唔……」
澀軟變紅的四片唇瓣分開以後,晏明灼低低喘i息著,手掌從耳後穿過鬢髮攏住伊恩,他的手指張開,緩緩撫摸著伊恩的後腦,認真問:「有感覺好一點嗎?」
晏明灼身上象徵著理性的認真與正經,有時會來得突兀又不那麼合時宜。
睫羽顫抖著,伊恩深呼吸一下,抵了抵酸麻的舌尖,睜開眼笑了:「嗯,現在好多了。」
後腦連同後頸被修長手指攏住的感覺美妙得不可思議,伊恩故意往後仰了仰,倚靠在晏明灼的手掌上。
微涼軟滑的指腹蹭過後頸肌膚。
比起看上去的纖細,指節實際要更具力量感得多,完全能夠托得起依賴壓下的重量,穩當而如松竹。
伊恩心想,他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會覺得眼前人柔弱可欺,分明狡猾得可恨!
果然是被動心蒙蔽了雙眼吧……
或許他潛意識裡的動搖,比意識到而表現出的還要早。
很早。
「一大早就要親親麼?」嘴上取笑,晏明灼卻縱容著伊恩的一舉一動,包括堪稱撒嬌的各種行為。
他閃動的眼神無聲訴說著來自主人意志的愉悅。
如此溫柔的晏明灼,與昨晚平靜說「討厭被外力操控和束縛,嚮往自由意志」的人類仿佛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