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祭廟側門開啟。
長著亡夫臉的祭司大人穿著雪白祭司服,立於台階之上,遙遙注視著台階下佇立良久的晏明灼。
穿黑衣喪服的銀髮美人。穿雪白祭服的黑髮男子。
一黑一白,在飄飄粉雪的雪國里,界限分明。
「進來禱告。」祭司大人甩開袖袍,轉身又進去。他神情如冰雪一般嚴酷、肅烈。讓人難以親近。
台階下村民如摩西分紅海,往兩側迅速移動。
晏明灼仰起頭,目送祭司大人的高潔身影消失在肅穆的祭廟內。他提步穿過人群。
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晏明灼步伐稍停。他不禁抬手摸了摸高領的喪服。
高領之內,喪服之下,即使過去兩晚,因熱情吸-吮而殘留的痕跡也沒能徹底消失。
這是悶騷的祭司大人,在他身上所留下的,彰顯嫉妒的標記。明晃晃的挑釁。
才一夜過去,他的丈夫就新死。
——接下來的禱告,真的是正經禱告嗎?
地獄炎景燃燒之時
祭司大人不是沒在無人看守的廟宇中, 當著神容慈悲的聖像之面,行過淫-亂之舉。
他看起來很想用身體吞掉晏明灼,只是每每被晏明灼用丈夫的名義阻擋。
祭司大人恨晏明灼的丈夫,恨得發狂。
反過來, 晏明灼的亡夫, 如果知曉姦夫的身份, 也會十分怨恨原本高高在上的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擁有了一切, 無需考慮生存問題, 卻還要從丈夫身邊奪走他唯一的珍寶,實在貪婪。
晏明灼進入供神村的祭廟。
接待他的不是祭司大人,而是一個祭祀預備役:「今晚你需在祭廟住下, 劉祭司, 也就是我師父, 會為你舉行淨化儀式。」
「淨化儀式?」晏明灼問劉祭司的弟子, 「我需要做什麼?」
劉祭司弟子說:「你什麼都無需做, 靜心守氣, 獨自呆在大殿虔誠祈禱即可。」
「如果你身上沒有妖魔留下的標記, 就能安全度過今晚。」劉祭司弟子頓了頓,用微妙的眼神打量晏明灼, 「只要第二天太陽升起, 你能平安走出大殿, 就代表淨化儀式完成。你也能在村子裡繼續生活。」
「至於你的丈夫,雪教會為他舉行送別亡魂的儀式, 要他死後也無法再進入供神村。」
晏明灼謝過劉祭司弟子的耐心解釋。
他對這些已經成為雪國居民日常生活一環的宗教事務並不了解,還好劉祭司的弟子安排得井井有條。
整整一個白天, 晏明灼都遵循祭廟的要求,享用聖食、洗滌污穢、更換衣裳、保持內心平靜, 等待夜晚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