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嘿嘿一笑,爽朗卻不下流,羞羞答答瞥眼壓在身上的銀髮美人,大方道:「老……公?」
晏明灼指尖用力,在耳垂上留下指痕。
「——滾!」微笑瞬間消失,他甩開手,冷笑一聲,。
晏明灼慢條斯理起身,活像爽完就跑,還不給錢。
他臉頰還泛紅,被風雪吹得愈發如同羞赧,神色卻極冷,飛出冰刀般的鋒銳。
雪反射出的耀目陽光灑在銀髮,發尾模糊不清,與雪地融合在一起。
好壞心眼的妖精。
登徒子遙望他,怔怔躺在原地。
「你耍我!」男人咬牙切齒,突然拍掌壓在泥地,一躍而起!
對他態度突轉溫柔,原來前期鋪墊,只為故意戲耍。可笑他居然每次都吃這一套。
晏明灼注意到男人升起的怒火。
他就是要激怒他!人在憤怒關頭,才會暴露出更多信息。
「你偷走我家東西,錢糧姑且不論,連亡夫留給我的遺物都不放過,還指望我給你什麼好臉?」晏明灼手指拂過,撣去身上塵土。
風吹過,塵土落在男人臉頰。
「什麼遺物?」登徒子問。
「我丈夫留下來的武器。」晏明灼撩起眼皮,「難道不是你翻箱倒櫃,從我家中盜走?」
「……遺物。哈。」登徒子兀自發笑。
「原來,你是在為了找不到遺物而苦惱。」他喃喃自語。
「你的丈夫是獵魔人,所以你在找他留下來的武器,想要自保?」
晏明灼沒想到他才離開祭廟,村中消息流傳得如此快。作為村長兒子,男人的確應該消息靈通。
晏明灼眉宇輕揚,默認了登徒子的猜測。
男人問:「你在害怕?」
「不。我只是討厭束手無策。」晏明灼說,「被困住的感覺,面對妖魔無能為力的感覺,讓我想吐。」
登徒子的表現,讓晏明灼更加放鬆。
不像必須慎重對待的祭司大人,在登徒子面前,他可以更加清晰地把握男人外露的情緒變化。
無意中,晏明灼傾訴出壓抑心中的煩惱。
「原來如此。」
然而男人唇畔掛著的笑容,有幾分熟悉的陰沉。
晏明灼竟從他臉上瞧出了祭司大人的影子,又瞧出丈夫那夜的瘋狂。
長得一模一樣,委實容易混淆。
見晏明灼盯著自己,眼神微微放空。
登徒子眯起眼,臉上笑容擴大,開朗到有些詭異的地步,聲音卻低沉:「寶貝,你看著我,在想誰?」